同輩之間的尊稱。
但金姓儒生當場就稱不敢了,很明顯,他不敢與丁一平輩論交,為什麼呢?
丁某人連艦隊也沒打著官方旗號,四海大都督府那邊出具的文書,也是按著一般商船的憑據來做的。引水入港,依足規矩給了小吏銀錢,半點沒有擺出上國人物的派頭,這金姓儒生聽著酒肆夥計的話,只怕是朝鮮官方的要捉拿的人,而在民間似乎又有著不錯的聲望,這樣的人,為什麼會對街上偶遇的丁一,不敢平輩論交呢?
此時曹吉祥從酒肆裡出來,張玉看著,卻就對丁一笑道:“先生,我帶莫蕾娜先過去,看著這金某,尋先生怕是有所求。”看著丁一點頭,除了文胖子侍候在丁一身邊之外,張玉便帶著其他人等,入了酒肆,在曹吉祥定好的二樓雅閣裡安坐下來。
“曹公,還得勞您走動一下,看看蘇欸他們用了飯沒有,您知道先生的性子,要是回去發現袍澤餓著肚子,卻又要累得自責了。”張玉輕聲對曹吉祥這麼吩咐,儘管又是稱“曹公”,又是用“您”,但這話在她嘴裡說出來,卻教任何人聽著,都是主子使喚奴僕的腔調。
儘管京師的佈置,因為英宗親臨忠國公府,而最後沒有發動,但是曹吉祥他們,卻都預設了張玉在丁一的這個利益集團裡的地位,此時聽著她的話,曹吉祥馬上應道:“四奶奶您莫折了老奴的狗壽,您請安坐,老奴立馬就去。”曹吉祥這跟石亨也是平起平坐的人物,對著這位,卻是不敢有絲毫作大,按著禮數回了話,提著袍裾便急急出了酒肆而去。
聰明人說話,總是有許多話外的意思。
張玉這話四平八穩,但聽著曹吉祥這人精子的耳裡,馬上就明白了意思:她不是擔心蘇欸他們有沒吃飯!她又不是丁一,對底下軍兵,哪有這般關切?她說的是,讓蘇欸他們靠近一些,以恐有什麼突發情況不好應付。
這時那金姓書生和丁一入得酒肆,夥計大約是怕這書生鬧騰出什麼事,專門給他們安置到角落裡去,夥計剛一走開,金姓書生就起身持壺為丁一斟上茶水:“不敢相瞞貴人,學生請貴人移趾此處,卻是想請教上國事宜的。”
丁一把摺扇在掌心敲了敲,笑道:“原來足下是請包打聽,這樣的話,學生也不客氣,這一頓飯卻至少要有一道人參燉雞才行,。”
“貴人詼諧。”金姓書生聽著笑了起來,喚了小二來,叫了菜餚,又向丁一拱手道,“區區菜餚何足道,倒是貴人賞臉,已是學生莫大福份。學生想請教的是:貴人可有門路,幫學生把書信投寄到上國容城先生處?貴人面前重酬之辭,只恐有汙清聽,但事若成,學生願以性命相報!”
第一章風吹海不平(二)
“容城先生?”丁一頗為玩味的這麼反問了一句。這位姓金的儒生,到底為了什麼事,要託信給丁一,而且為了這麼一封信,值得以性命相報的地步?丁一放下摺扇,望著這儒生半晌,才開口道,“足下不如先說說,何以覺得學生能有門路,幫足下送遞書信吧。”
丁一這話是很客氣的了,他沒有問對方何方人氏,也沒問對方姓甚名誰,這是人家的私隱,他沒有想去刺探,只是金儒生要找丁一送信,那他當然就要問問,為啥會找上自己?畢竟丁一也沒在長衫背後寫著“代投書信”字樣是吧?
“貴人衣著簡而不樸,淡雅華貴,此處不必學生多言。單從您起水上岸,便有不下二十精銳親隨,隱在行人之中,暗中護衛,雖然都換了下國的衣飾,但行動舉止卻是百戰精銳,下**中有著這等氣勢的,都已統轄一軍,故之以學生愚見,便是上國風流人物車載斗量,貴人能用得這等親隨,絕非豪富商賈,尤其尊夫人,縱然刻意收斂,卻也難掩門閥貴氣!”
這卻就教得丁一啞然失笑,想不到問題是出在那些警衛團士兵身上,而張玉卻就讓這金姓儒生更加確認自己的判斷。不過丁一也不打算刻意去分辯這些東西,只是過了良久,才徐徐開口:“足下要投書的,是哪一位容城先生?”
話總要問清楚,不要到時候這儒生是找某個容城籍的老學究之類的,那真的是白費了表情。
“天朝上國,總督四海兼安西兩大都督府、太子少保、忠國公!學生要託附貴人投書的。便是這位容城先生。”金姓儒生顯然對於丁某人是做過一番功課的,“普天之下。也只有這位容城先生,來解下國生民之倒懸啊!”
丁一聽著。說心裡沒有一分半點自得,那是不可能的事。他沒有想到,自己的名聲居然傳到朝鮮這邊來了。當下語聲也就好一些,向這書生問道:“敢問託投書信,所言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