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督府,提供二百萬兩銀子的乞兵捐,如果沒有錢,就用礦產抵債,沒有礦產可抵就用賦稅。這只是前面的一些條約,後面還有關於大明的商品進入朝鮮,交納的稅款等等,以及在朝鮮的大明百姓犯法,必須駐軍的巡迴民政衙門審判,朝鮮無權審判大明百姓等等。
李瑈很仔細地看完,這就是一個把朝鮮變成殖民地的協約,他合上卷宗之後,並沒有動怒,而是向丁一問道:“先生是從仁川起水?”看著丁一點頭,李瑈想了想,向丁一又問了第二個問題,”先生擬用多久時間,方能霸據朝鮮?“
已經不必動怒了,也不用說什麼朝鮮萬眾一心云云。
仁川那裡就駐著一個都護府,丁一從那邊過來,仁川都護府居然連一騎信使都派不出,此時質疑明軍的戰力,那是送臉去給人家抽,李瑈這等梟雄角色,哪會去做這樣的蠢事?
“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麼複雜。”丁一衝著文胖子招了招手,一個茶壺,一個宋代黑釉瓷杯就擺了上來,另有一個紅泥小炭爐,由著曹吉祥執扇,就這麼在景德宮生起了火,煎起了水。
文胖子得了丁一授意,便在案几個放下六個印信。
其中四個,是屬於全羅道七個都護府的,也就是說,全羅七都護府,已有四個被打沒了,連主帥的印信都被繳了來,還有什麼可以說?而另外兩個,一個是全羅道左水營,一個是仁川都護府。
現今的全羅左道,已經沒有李氏朝鮮成建制的軍隊了。
事情真的沒有李瑈所想的那麼複雜,如果丁一要據地稱霸,怎麼說也有些麻煩和衝突的,但如果丁一把全羅左道,直接扔給金時習那六位號稱“生六臣”的朝鮮本地大臣,去進行治理呢?那真的就不存在任何問題了。
李瑈沒有殺那六個人,就是因為他們是有才能的,而且在民間的官聲也是很好。
全羅左道扔給原本是治理整個朝鮮的生六臣,不用幾天,就能治理得井井有條。
他們有才能,有民望,有官聲,還有丁一可怕的軍事力量為後盾。
“先生明見萬里,的確並不複雜,小王錯了。”這是李瑈看到那六枚印信之後的第一句話。
但他並沒有屈服:“只是先生代天徵狩,乃是向日本發兵,平白無故,插手朝鮮,這於上國的朝堂中樞,怕也不好說話吧?”
這時水沸了,曹吉祥為丁一泡好茶斟了一杯,丁一淺嘗了一口,對著李瑈笑了起來:“你還是想得太複雜了。”
李瑈搖了搖頭,卻也笑了起來:“先生欺我。區區下國,尤有黨爭,何況泱泱中華?”
聽著他這話,丁一倒露出幾分欣賞,六個地方的軍兵覆滅,丁一帶兵入了漢城正宮,這位朝鮮國王,還能這麼沉得住氣,這當真是個梟雄人物,怪不得能從侄子手中搶到王位。
丁一把杯中的茶喝盡了,才開口道:“你仍舊想得太複雜了。”
“我是丁一。”
“你如果想不出什麼話,可以讓我不殺你,抱歉,我只好殺了你。”
蘇欸懷刀於身後,眼中有狂熱的神色流溢,這,就是他跟隨丁一所尋求的東西。
這就是三十六騎滅人國的班定遠,所憑仗著的強漢之魄!
第一章風吹海不平(二十)
國力始終是一個迴避不開的問題,這跟一個人本身多能打、多會說話,可以說,關係是極為微弱的;如果再加點主觀的因素,那就是毫無關係。若此時的華夏,是歷史上南明的時節,丁一說這話,就是無恥兼無腦;把衛、霍、班、陳這些牛人放在南宋,他們也很難展現出強漢年代的輝煌。
這不單單是一個鐵產量的問題,明代鐵產量倒是真的不弱,天順年山西陽城一個縣,就“每年課鐵不下五六十萬斤”【《明英宗實錄》卷三二九】按明代十五稅一來算,陽城一地年的鐵產量就是七百五到九百萬斤——三千餘噸到四千餘噸。而明代二百多個州縣設有官營鐵廠。
單純的鐵產量,並不足以提供這樣的底氣。
“我是丁一。”
這四個字背後,是兩廣歷經將近十年逐步成型的工業基礎,每年十萬噸以上的鋼產量;
是兩廣和關外草原,近十年之間逐步成型的預備役制度,每年都可以源源不絕提供出身良家子的精壯兵源;
是各處容城書院分院,每年畢業可以充任軍官團、參謀團的數千學生;
是四海大都督府和安西大都督府已完全成型,並嚴格執行的近代步兵操典訓練體系!
尋個朝鮮的老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