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形容詞,而是真的擰下來,還帶著一節脊樑骨。
丁一併不打算問刑天具體的細節。
因為他知道所有的細節,不單有懷恩、萬貞兒為耳目,宮中還有許多天地會和忠義社的成員,這些人並不歸魏文成管,而是因關外的容城書院京師分院過來的兩名學生柳滿絮和金玉鷹在管理。
丁一仍是那個丁一,那是就算混混兒惹了他,也不介意拔刀殺人的丁一。
魏文成能夠得以活下來,僅僅因為他是丁一的弟子罷了。
丁一最初的五個弟子之一,就如他所說的,這十年裡,鞍前馬後的,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更為重要的,是他出賣丁一的度上,並不是全盤兜出,還在丁某人忍受的底線之上。
丁一走出了書房,仰頭向天,卻是秋高氣爽,天邊的浮雲,已漸消散,正是驕陽當空。
第十一章日久見人心(一)
京師在這數日之中,局勢已動盪到了一個很危險的地步。
儘管並沒有緹騎四出去金魚衚衕抄家拿人,也沒有旨意下來要賜忠國公毒酒白綾。
甚至隨後幾天的朝會里,似乎不單是英宗,連王文也忘記了這件事,除了丁一沒有上朝之外,這件事就彷彿完全沒有發生過也似的。
但沒有行動,很多時候,已經是一種態度了。
一種大廈將傾的態度。
金魚衚衕的忠國公府裡,愈來愈亂了,紛亂的根源,就在那些各大世家送入忠國公府的侍妾那裡開始的,她們從那一天就收拾著自己的衣物細軟,然後企圖要見丁一,企圖要離府而去,企圖趁亂在這府裡撈點什麼東西。
而每一天的過去,這種情況就愈加演變得誇張,漸漸的,連府裡的奴僕也被感染了,開始有人在府中偷偷藏起一些古玩、金盃銀盞之類,連廚房那邊的豬油,據說半夜都被人偷了半盆去。
“曹公是掌過團營的人,祐之也是進士的出身,這其中來去何至沒了主意,要來擠兌我說出幾句話來?”張玉的體質不是太好,秋末深,她便已是一領白裘加身,墨黑秀髮也沒按著這時節的規矩風俗,挽起已婚婦人的發妝,而是披散著,很隨意在頸後用一條綴著祖母綠的髮帶束起來,絲絲秀髮在秋風裡,舞起拂在白裘上。
黑髮愈黑,白裘愈白。
只是白裘再白,終被她那吹彈欲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