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
但丁一對太監真的沒什麼好感,更不要提依附於太監了。
從漢代的中行說、十常待開始到明未的九千歲魏忠賢,太監給漢民族留下了許多醒目的創傷。作為丁一來講,他肯定是不願去投奔太監;而去當臥底,則就是更為高危的工作,這一點自掛的丁秀才,和丁一也有著共同的認知。
所以丁一併不打算按別人安排好的路去走,無論是投奔權閹還去臥底,都不是他想要的結局。他不想被當成棋子,不論是哪一方的棋子。
他來看丁楊氏,丁秀才那破碎魂魄極為蛋疼的願望,原是不在丁一計劃之中的,丁一來這裡,本就不是看她到底是鶴髮雞皮還是紅顏天妒,而是看這位女性,是否真的有獨立操持產業的能力。丁一需要一個天然存在的搭檔,以讓他在這場臥底行動裡,在某個合適的時間,有抽身而出的可能。
“劍慕,你先回家去,我再轉一轉。”丁一走在街上,突然對書僮這麼說道,“把錢拿好,去買幾串糖葫蘆、糖人兒什麼吧……等等!記得帶一份回去給如玉。”看見小書僮笑得見牙不見眼,丁一也樂了起來,小孩總是很容易開心的。
其實丁一也很容易開心,例如他現在就很開心。
從丁楊氏家出來,走過社學所在的那條北柵街路口,丁一就發現有人在跟蹤他了。
七百二十步,丁一拐過三條街口,那人仍然跟在身後,而且在那人的身後,還綴著幾個壯漢。
上午是他跟蹤別人,下午是別人跟蹤他。
丁一支走了書僮,就計劃著往人少的巷子拐過去,方自出了城外,便覺身後一陣香氣襲來,卻聽脆生生的聲音說道:“可是如晉師兄?”卻是那個跟蹤了他一路的人,快步走到他身邊。
這個稱謂讓丁一很有些不知所措,但良好的心理素質還是讓他馬上反應過來:“我是丁如晉……”
還沒等他說下去,卻就被那位暗香襲人的姑娘往手裡塞了一樣物件,並對他道:“如晉師兄,助我脫困!”
這哪跟哪?丁一看了一眼被塞到手裡的東西,卻是一枚玉佩,有點眼熟。
又走了兩步,丁一把自己腰間玉佩扯過來,果然,這是一對的。
這算什麼?怎麼跟天地會對暗號一樣?這時節大明還在啊!
大明黑社會團伙麼?
但這時候已經不容丁一多想,那女子已經並肩跟他走了四五步,而丁一停下裝做撿東西時,卻發現後面那幾個壯漢也出了城門,已在加快腳步跟了上來,看來離了人群,這些人更加無所忌諱了。
丁一直起身,對那女子說道:“這邊。”轉身便走入官道右側的樹林。
那女子快步跟了上去,但幾乎一眨眼之間,她便失去了丁一的蹤影。
“你是誰?”就當她在四處尋找丁一時,只覺後腰被硬物頂住,卻聽得丁一在身後冷冷問道:“為何要跟蹤我?”
“大悟禪師關門弟子蕭香蓮。”那女子倒也硬氣,並沒有求饒。
這所謂大悟禪師又是什麼人?丁一有點摸不著頭腦,只好接著問她:“蕭姑娘是吧?你為何找上我?”
“恩師圓寂之際留下這信物給我,說是若有生死大事,可來容城尋如晉師兄。”
“這位大悟禪師,認識我?”
“你擺滿月酒時師父來過,他老人家說丁師伯是可以託妻付子的生死兄弟,如晉師兄自也是頂天立地的好漢子!”
這不是一般的扯蛋啊,丁一哭笑不得,只好再問道:“你來找我到底有什麼事?那幾個人為何跟上你?”
“我師兄黃蕭養被貪官構陷入獄,實在沒有辦法,託人送信給師父,但師父已經圓寂,我也想不出辦法,只好來容城找師兄你。”這位蕭香蓮說得極為坦然,似乎從沒跟她見過面的丁一,被她找到,就天經地義要代她解決麻煩一般。
那玉佩是個老東西,而且不論成色還是款式、包漿,和丁一腰間那枚,絕對是一對的,要是作偽倒是不太可能,丁一扔掉了手裡的樹枝,倚在樹幹上,抱臂問道:“你師兄是因為什麼事被構陷?”
“運鹽。”
她轉過身來,她有一對如柳的眉,把那嬌小的身軀勾勒得極婉約,全不似一個江湖俠女。
“私鹽?”丁一禁不住追問了一句。
蕭香蓮點了點頭,卻是道:“那狗官逼得沒活路了,要不誰做這勾當?”
運私鹽,被捉,這談不上構陷吧?丁一覺得越來越頭痛了,這什麼邏輯?
不過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