棍,便成了五尺長的長刀。只不過這螺絲不是車削出來,而是鑄造之後再手工加工。若是無甲的目標自然不在話下,如果對方披重甲,那恐怕長刀柄斷可能性,要比破甲的可能更高些。丁一也在刀背上帶著這麼一把,此時也如其他人一般絞接起來持於手中。
那兩匹馬鞍肚帶斷了的馬。軍士乾脆把馬鞍扯下來不要,反正丁一原來預備著打馬球。選的也是有點馬術底子的軍士。光背的馬勉強也是騎著,只不過那兩人沒有馬鞍、馬蹬就不要指望揮刀劈砍了。
十三騎朝著來路慢慢踱去,陳三身後領著三騎在前,丁一領了四騎在後,胡山帶著其餘三騎押在尾端,上得官道去馬蹄叩擊聲響。涼茶鋪兩個小廝就奔將出來,卻是說道:“貴客有事要先走麼?小可替咱家主人致歉了,著實是對不起如晉先生,怕是有其他事絆事。還望見諒……”說著一些客套話語,雖然言不由衷但畢竟也是豪門的禮儀,或許背後如何不屑,當面卻絕對不會如風三公子那般作派。
丁一微笑著回了禮,其實已蓄勢待發,若這兩個小廝有什麼異動,立時便要動手的,但對方把客套話交代完了,將手一讓,卻又回到涼茶鋪裡去,遙遙作了個揖,算做是恭送。丁一抬頭張望四周,似乎又是風和日麗,難道自己多疑,無端幻想出來的殺機?
馬在向前踏進,慢慢地開始小跑起來。
很快就到了那湯餅攤子,這時馬剛剛提起速來,陳三不禁鬆了一口氣,他是看出丁一的擔憂,雖然丁一沒說,但“上馬、接刀”這句話,對於這些訓練了這麼長時間的軍士來說,和預備接敵是沒什麼區別的。
樹葉從枝頭被風吹起,從陳三眼前打著轉兒飄落……
就在此時那湯餅攤邊上,原先擱在樹幹上的獨輪車,突然滑了下來,將那用石頭碼起的土灶一下子撞得崩散,那鍋熱湯夾雜著麵條騰空灑出,土灶裡的灰燼、半截著火的劈柴在空中打轉……
高高飛起的沸湯一下子潑到了陳三頭臉上,湯上那掛麵條就著著實實地糊在他胯下馬匹的馬頭上,駿馬吃痛慘嘶和陳三被燙傷慘叫的聲音交織在一起,那馬發瘋飛奔而去,風中留下陳三撕心裂腑的慘號。
而陳三身後三騎慢了一步,避過了那鍋湯,卻被那紛紛飛擲而來燃燒著的劈柴、彌散的灰燼籠罩,一瞬間胯下座騎無不受驚失控,當場左側的軍士被髮亂的馬匹顛得飛了出去,遠遠砸落地上生死不知;另外兩騎努力想控住驚馬,卻聽丁一在後面大吼:“低頭!”
中間那軍士對於服從命令極為敏感,從佇列訓練時就很是出色的,下意識一低頭,那馬奔出去七八步,斜斜倒下將他一條腿壓在身下,數百乃至上千斤的重量砸下去,骨折的劇痛使得他慘叫起來,倒在仰天摔倒之際,這軍士卻突然覺得自己並不算倒黴。
方才在他右側的軍士,慌亂間對丁一的話反應慢了一步,此時胯下的馬匹馱著他,籍著慣向前邁了三、四步,然後那馬自頸處斜斜滑落,馬上騎士口中湧出血來,然後從左肩到右肋一條血線迸現,鮮血噴薄,半邊身子也如那馬首一般,睜大著眼斜斜滑了下去,那無頭的馬終於摔倒在地,馬上騎士的下半身仍在鞍上,上半身已摔飛出五六步。
那兩個巨大的風箏的線掛著血,分外醒目,掠在空中。
“殺!”已經不需要什麼詞彙或命令了,丁一赤紅著眼大吼,手中長刀橫掠斬出,賣生果的老太婆挽起兩個果籃,沾著泥土的底部正正迎著刀鋒,“當”一聲金屬相擊的聲音響起,丁一手上絞合起來的長刀介面經受不住力量立時崩開,那個老太婆雙手虎口崩裂飛跌出去,丁一伸手向後撈著崩飛的長刀,擲了出去,正中那老太婆心口,這回她胸前卻就沒有果籃底那樣的一層厚鐵板來抵擋,長刀透體而過把她釘在地上。
賣湯餅的老人的頭顱已飛在半空,蒼白的頭髮,枯涸的面板,深紅髮黑色的血,如一幅詭異的畫,繪於這春夏之交的郊外,以刀為筆,胡山的長刀。他的馬已被那些賣草料的漢子,用鍘草料的鍘刀斬斷了前蹄,在他斬飛了那顆白髮蒼蒼的頭顱之際,他和他的馬,正向前跌落,馬失前蹄。如果沒有意外,糖葫蘆小販那根從遍插糧葫蘆的木棒中抖出的長槍,在刺穿他的馬頸之後,將扎進他的胸膛,周圍飛舞著被抖飛的糖葫蘆,一串串,鮮紅如血。
“死!”丁一吼叫著從馬上撲出,於空中撲出腰間的百鍊秋水雁翎刀,越過了胡山的頭頂,斬向那個手持鐵槍的賣糖葫蘆的小販,那一刀斜斜斬在臉上,劇痛使得那小販鬆開鐵槍捂住自己的臉,但落地打了個滾的丁一,閃過開山斧一般劈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