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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部分

倒是老老實實沒有弄出什麼妖蛾子。只不過等到丁一遣人去後花園叫胡山五人出來,還讓他們把陳三帶到前邊來時,小公爺的眼神就開始不善了。

“陳三,你可願拜入丁某門下,讀書識字,以明大義?”丁一神sè和穆地向那陳三問道。

丁一方自問完,陳三已然跪倒磕了三個響頭,口中稱道:“俺陳三,赤籍出身的**苦人兒,不過有幾斤力氣,就是自家父母也沒有丁大人對俺這般好……今rì又要教俺這睜眼瞎識字,俺陳三便是碎了這百多斤,也報不了大人的恩!今rì陳三對天發誓,只要陳三有一口吃的,就有大人的碗筷;只要陳三有口氣,大人有什麼事,陳三命一條,只管拿去拿;大人百年之後,陳三給大人披麻戴孝送終!如違了這誓,天打五雷劈!”

儘管陳三已很剋制,沒有說出什麼粗口,但在場不是進士就是舉人,這番話無疑極為粗俗,只是由這魁梧漢子發自內心哽咽著吼了出來,卻教士子們紛紛點頭,因為他們聽著也覺臉上有光——為了能夠讀書,便是這軍戶出身的漢子,也知道是天大的恩賜啊。

有士子更被感動,出聲提了他一句:“還叫大人?改口叫先生啊。”

陳三聽著,又是磕了三個響頭,口中稱道:“**陳三叩見先生!”

“子曰:有教無類。”商輅笑著說道,“不論何籍,有心向學便是佳徒,如晉看在他這份誠心上,卻要好好因材施教才是。”邊上士子也紛紛贊言,丁一便又勉勵了陳三幾句,叫他見過胡山他們幾個先入門的師兄,便算禮成。

接下來自然就到小公爺了,英國公張輔卻在此時開口道:“且慢。如晉,老夫卻要問上一句,你卻是準備如何教導犬子?又是準備如何教導這位陳小兄弟的?”說的是如何教導,其實這話是藏著骨頭的,內裡的意思不外就是:你有什麼本事?那軍戶出身的陳三,你教他寫寫自己名字,念一下百家姓、三字經自然就行了,但難道英國公的兒子你也準備這麼弄?

不是張輔要橫生枝節,而是他必須得開口,才顯得是看中丁一才華才把兒子送來拜師的,否則別說王振,就是隨便一個曉些事理的人,都覺得詭異,都會猜想這背後到底是存在著什麼交易?是否代表了勳貴向閹黨的讓步?

丁一倒也不慌,當刑jǐng時領導講話聽多了,真是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會做詩也會吟啊,當即便笑道:“丁某教導門下**,其實也無甚麼新奇,說來不過十個字。”丁一說到此處停頓了一下,放眼四周,才開口道:“文明其jīng神,野蠻其體魄。如此而已。”

姚夔這幹舅子在邊上聽著長出一口氣來,這乾妹夫這回總算沒再說什麼惹事的言語,當下馬上接著話茬道:“好!當擊節哉!所謂格物致知、誠意正心、修身,此當是文明其jīng神!”他所說的,便是儒家之中提出的內聖了。

“六藝之中便有shè、御,野蠻其體魄,卻也是身休力行聖賢之言。”李賢也出聲敲起邊鼓,身就是shè箭,御就是駕車、騎術。

所謂花花轎子人抬人,丁一的經營卻不是白費的,若無這些士林年輕一輩的佼佼者來給他撐場,便是丁一句句珠璣,又有誰人知曉?

這時聽得這兩位出了聲,那些進士舉人無不紛紛讚歎。

但英國公張輔卻不打算就這麼算了,又開口問道:“噢,如此說來倒也是有道理,只是不知如晉從何入手?”這就是問過教學方針,又來問教學大綱了。這時那些士子如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雞一般失了聲,只因他們不知道該如何答起,只覺得換作自己是丁一,也很難答得出彩來。

當然,若是一般子弟來拜師,這些舉人進士自然一套套的,說到人頭昏腦漲都行。

但這要拜師的是小公爺,總不能說讓他先背三字經,再習論語,然後接著讀甚麼經書,教了詩韻,再貼題做往年八股試卷云云。人家小公爺要走科舉獨木橋麼?人是勳貴啊,他老爹死了,他就是公爺了,鄉試你個頭啊?那怎麼教?真是連商輅都覺得有點為難了。

誰知卻就在此時,聽得丁一閒閒開口,竟背起書來:“子曰:‘夫未戰而廟算勝者,得算多也;未戰而廟算不勝者,得算少也。多算勝,少算不勝,而況於無算乎!’想來公爺對這《孫子兵法》裡的這段話,卻是不陌生的吧?”這是孫子兵法裡的一節話,勳貴是武人世家,別的不說,孫子兵法怎麼也是翻過的。

英國公張輔讀沒讀過不好說,但至少是聽過,此時聽得丁一的話,也只好點了點頭。

“什麼叫多算?什麼叫少算?”丁一擅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