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不可能每天晚上抱著刀守在丁一屋頂,經過上一次的伏擊,他現在便住在這宅院裡。
劉鐵似乎長了膽氣,聽著丁一的話,拍著胸膛說道:“先生卻是小看鐵了!上回我叫他們去亂葬崗看那屍體,便不怕了。先生要讓他們派什麼事,給我個章程,鐵即時就去將那朱大爺扯將起來……”
丁一聽著不禁失笑,他倒是聽蘇欸說過這段子,那rì劉鐵把屍體化裝成獨眼漢子黃蕭養的模樣,叫朱大爺他們去認,硬說是朱大爺他們為了報復丁一殺的人。其實那條屍體弄了半夜,劉鐵是生手,也只能說依稀有點象,反正都是獨眼和一臉刀疤,個頭也差不多。但若仔細去認,卻是能看出問題的。
但朱大爺那些江湖大豪擔心著錦衣衛會不會已經去抄家,哪裡有心思去看那條屍?據說都嚇得管劉鐵叫劉爺,又是說讓劉鐵行個方便,告知一下如晉先生,能否讓他們拜見一番什麼。
所以劉鐵根本就怯他們,哪裡用得著去找蘇欸裝膽?說來好笑,劉鐵現在在北直隸的江湖之中——也就是大明代北直隸的黑*社*會份子裡面,也稱得上一聲劉爺了。
“你去了跟他說,你師母要做海船生意,讓他去辦妥了,那事就算揭過。”丁一對劉鐵這般吩咐道,後者笑著應了,立時去辦不提。
丁一輕撫著柳依依的香肩,卻對她道:“其實你錯了,如今最好賺的生意,不是海客。”
“我知道。”邊上天然呆突然插上這麼一句,眼看丁一和柳依依都一臉不信地望著她,天然呆便生氣了,“小瞧人不是?我真知道,當今最好賺的生意,就是賣糧食和鹽鐵給瓦刺,再從瓦刺販了皮毛跟牛馬回來!”
一語中的,不外如是。
最好賺的必定就是國難財。
丁一和柳依依齊齊打了個冷顫,別的生意好做,跟瓦刺交易糧食鹽鐵,若被發現一點蛛絲馬跡,丁一絕對就萬劫不復了。柳依依不禁對天然呆說道:“夫君是頂天立地偉丈夫,咱們家怎麼會去做這種資敵的營生?妹妹以後切記千萬不能提起這話。”自然柳依依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口,那便是:這等事去做倒也罷了,怎麼能說出來?(未完待續。)
第九十一章萬事皆備(十)
蕭香蓮感覺頗為無趣地甩了甩腦袋,“哦”了一聲,但轉過拐角看見不知是誰在放的風箏高高飄起,她卻便又開心了,不住地扯著丁一和柳依依陪她去放風箏,直到兩人答應她過幾天有閒必定陪她同去,方才罷休。
英國公府的小公爺張懋拜師的rì子便定在今天,雖然首輔曹公不可能過來,但憑著商輅、李賢、姚夔的名望,倒是有不少年輕計程車子過來觀禮,說將出去,卻又是一段佳話:區區容城秀才京師收徒,倒是引得許多舉人和進士到場觀禮。
英國公張輔帶著這掌上明珠來到丁家宅院,看著衣冠濟濟一堂,倒也消了胸口鬱積的幾分冤氣。要知道按他的邏輯,丁一是要管張懋叫師叔的,現在倒好,張懋來拜丁一為師,要說沒有半分不爽那是不可能。但看著這許多士子到場見禮,張輔倒也覺得還算說得去。
至於當事人小公爺張懋卻就那嘴巴嘟起得可以掛起油瓶子了。
小孩子記xìng都不錯,張懋也不例外,他這些rì子一直在想著丁一當rì的話:“學生以為,小公爺錯了最好還是道個歉算了,不然的話……以後醒悟了,磕頭認錯,怕就有些尷尬了。”當時他覺得丁一是痴人說夢,他堂堂英國公府的小公爺,會給丁某人這窮酸秀才磕頭諡錯?荒唐!
誰知道,今天偏偏就要來給丁一磕頭了;至於認錯,張懋又不是笨蛋,這年頭講究一rì為師終身為父,又是所謂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這頭一磕下去,rì後只要丁一興起,張懋這小公爺有的是認錯的時候。想到這處,看著滿面chūn風出來迎接英國公的丁一,張懋不禁悲從中來,一時眼眶都紅了起來。
但他卻也不敢去求父親,為這事在家已被張輔揍過兩次,關係到首輔與勳貴聯手對閹黨的計劃,豈能因為一個小孩子的委屈而更改的?張輔倒還怕丁一反悔不幹是真。其實英國公後面也想到更深一層,不單單是逼丁一去做那件事,而且就算丁一不去做,逼得王振把京師裡近rì風頭正盛的皇漢理論製造者丁一殺掉,也是一大快事,必定又能有一批熱血士子去抱不平,一旦弄得事大,他們勳貴便可以走後宮路線施壓,對於搬掉王振,也是極為有力的正能量。
所以小公爺那點委屈,根本就完全被無視了。
大約在英國公府裡被自己老爹教訓得貼服,拜師儀式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