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迅馳而去,他們甚至沒有理會死去同伴的屍體之類的東西,不單是這些人都是從各自的部落裡徵召出來,更重要的是畢竟還有十幾萬明軍在逃亡,戰鬥並沒有結束,如果被這些明軍得到喘息的地會,重新集結的話,這二萬瓦剌人不見得就能全身而退。
也先是很慎重的人,否則他不會在佔盡優勢的情況下。還玩上一手假議和,撤軍之後回馬一槍的把戲。十幾萬人的明軍只要能讓他們喘息一下,修整一番,如果硬拼硬,只要指揮官不是王振那樣的軍事負分,瓦剌人不見得就能討到什麼好處。
留下倒在血泊之中的幾百位大明軍人的屍體,瓦剌人便走了,繼續去驅趕和分割潰兵,以防他們抱團集結抵擋。至少剛才的巨響那支損失的百人隊,統率那些瓦剌人的千夫長並沒有太在意。在他想來也許是這幾百個明軍啟用了什麼火器或是陷阱吧?反正,這些人都已經成為死屍,不論他們有什麼詐計,也不可能再度施展的。
他沒有想到的,是丁一和他那小小的部隊。早已甩開那些明軍,混入潰兵潮裡掉頭而行。
丁一的情況不太好。本來就是重傷方愈。先是出關在草原上跟馬匪戰了一回,接著又是領著部落去吞併其他小部落,入了關又披星帶月趕上土木堡,對陣廝殺倒也罷了,在箭雨之下這麼硬扛著,他走在潰兵潮裡。儘管腰桿仍舊筆直,但腳步實在就有些呆滯了。
邊上有個逃竄著的明軍經過他身邊,好心提了他一句:“兄弟啊!逃命你還不把這勞什子盔甲扔了?”然後他搖著頭,快步越過丁一擠入人潮之中而去。不知所蹤。他卻不知道,丁一併不是在逃命,而是在尋找另一個合適的時機。
“先生!”胡山搶了上來,扶住踉蹌著的丁一,胡山和那些錦衣衛,別看剛剛在箭雨下也是被密密麻麻落下的箭砸得嘔血,但他們原本就是衛所裡的大力士,包括胡山也不例外,都是家傳的本事,身體素質絕對沒得說,底子要比丁一這秀才身段強出百倍去了。
身體這東西,真不是說能靠悟性還是智商一下子就扭轉過來的,這十八年嬌生慣養、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秀才身軀,就算經過丁一這大半年的恢復訓練,要和這樣本生就是天賦異稟的大力士比底子,那實在是痴人說夢。
“情況如何?”丁一也不客套,任由胡山攙著他,嘴裡這麼問著。
胡山回頭喝了一聲朱動讓他出來帶隊,卻是攙著丁一邊走邊說道:“不礙事的,師兄弟們都是皮粗肉糙,再說咱們有糧有水有藥,緩一緩就能回過氣來……先生你臉色不是太好,要不……”
丁一從腰間的牛皮袋子裡摸出兩片老山參扔進嘴裡嚼了起來,這玩意是先前出來堪查地形時,守備太監郭敬贈予的禮物,這年頭沒有嗎啡之類的東西,也就指望這種純天然的參片提提神了。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真的老山參有效,嚼完那兩片參片,丁一便覺得似乎精神了一些,輕輕甩開胡山把著他的手,笑道:“不至如此,放心,尋覓機會,再做一場!”丁一打的主意,就是遊擊,在這個混亂的戰場上游擊,不論是弩弓還是手榴彈或是這些錦衣衛,只有在真正的戰場上,才能驗證出它們和他們的成色。
而且只有不斷地幹掉一些瓦剌人,才能讓這些錦衣衛以後面對瓦剌人時,有足夠的心理優勢。
但到了此時,丁一發覺似乎有點高估了自己的體能,箭雨、奔射,這種冷兵器時代的東西,丁一真的沒有經歷過,哪怕在草原上,也是騎戰對騎戰,跟隨他的是草原上的男兒,不存在馬術不如對手問題,也就沒有需要棄馬來以步對騎的局面。
書上得來終歸淺啊!
沒有親身經歷不知道敵人奔射中的箭雨的可怕,不能理解這種對手能不斷攻擊自己,而你只能死死捱著的局勢。
再做一場,丁一很懷疑,自己還能不能支援得下去。
不單是他有這種疑問,連胡山也很同樣有著這種疑問,剛才攙扶丁一時,他能很明顯感覺到丁一的虛弱。
相對而言,比起這四十多人的小隊,胡山更擔心丁一的狀況。
哪怕有**人在與瓦剌人的馬戰對沖中殉國,這四十多位錦衣衛之中,依然沒有什麼情緒波動;胡山相信如果丁一不倒下,哪怕戰到最後一人,這支小部隊可能會有人絕望自殺,但不會產生出一個逃兵。
這不單是信仰的力量,也不只是紀律的約束。
無論信仰或紀律,都不可能達成這樣的效果。
還有,是利益。
這種絕對的服從,便是在利益的基礎上,以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