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兩相權衡之下,還是慕容煜略微單純和好對付些。蕪姜一想起那天晚上蕭孑侵進自己花叢的青筋盤旋,整個人就好像從骨頭裡泛水兒,回憶一遍,心就荒蕪虛空一回……真是一點兒也不能回想。
“娘,我要抱。”一雙好看的小鞋子在眼前停住,聽見女娃兒奶聲奶氣的嗔喚。
“好,囡囡走不動了,娘抱你。”少婦寵愛的迴音俯下來,那好看的小鞋子便離了地。
蕪姜不由抬頭看,只見一對夫婦並排而行,婦人懷裡兜著個女娃兒,並不十分富裕,一家三口卻其樂融融。她忍不住想起了阿耶阿孃,郝鄔族人也過新年,第一次過年的時候,阿耶阿孃可歡喜了,那是他們頭一回擁有一個玲瓏嬌粉的女兒,把蕪姜當成個寶貝,沒有甚麼錢,卻牽著她去榷場上扯了一身新衣裳。大晚上牽到族人聚會的篝火下,把九歲的拓烈看得眼睛一亮。
但是那些美好都已杳渺,就像進了一個死衚衕,自從那黃沙漫天的曠野下把蕭孑遇見,她這八年來一切的平靜都被瓦解了。現在的她,人生就只剩下一個執念,要把母妃的屍身安葬。然後是生是死,是江湖任我行,還是魂歸黃泉去,從此她都解脫了。
哎,只怪當年太小太不懂,若是叫老太監一把火燒了宮殿,何用這樣煩惱呢。蕪姜惆悵地想。
小女娃兒也扒在孃親的肩頭看蕪姜,看兩眼又轉頭看看告示欄,忽然把手中的一包點心朝她扔過來。但奈何力氣太小,啪嗒一下落在了路中央,隔著油紙冒著嫋嫋熱氣。
女娃兒衝蕪姜遺憾地嘟嘟嘴兒。
小孩子的眼睛真是利啊。
蕪姜已經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忍不住嚥了口口水。不曉得哪個把她撞了一下,她發麻的腿驀地一晃,栽去了旁邊一個賣羊糞的攤子上,被罵羊糞的罵了幾嘴。她就忽然起身,向那包點心走了過去。
“他媽走路長點眼睛,看不見老子在賣貨?”
“對不住。”
正要穿過路中間,卻聽耳畔傳來熟悉的人聲,竟看到昊焱牽著一匹馬穿過人群迎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