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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公子’,我可以走麼?我家中有孃親在等我,再晚點她會急的。”

見他看著屍首不為所動,霍蘩祁咬咬牙,“謝謝你的人替我趕鴨子。”

步微行皺眉道:“不謝。”

儘管他並不知道鴨子的事,但也不難推測出,步微行站起身道,“將人用布帛裹了,抬到衙門口,讓仵作來驗,要是不驗——杖刑伺候。”

“諾。”

言諍雖然應了,卻有些奇怪,依照步微行的性子,這幫人見死而不審,早該扒皮重責遊街示眾了,可眼下公子完全沒有亮明身份的意思,這是怎麼一回事?

步微行道:“上車。”

這話是對霍蘩祁說的。

霍蘩祁低頭道:“不行,娘說不能隨意跟著……”

“不上車你進不了芙蓉鎮。”

時間晚了,要她走回去,約莫鎮上的大門早關了,芙蓉鎮是小城鎮,但因為絲綢養蠶聞名遐邇,還是有不少外頭的心懷不軌之徒妄圖盜竊的,歷代芙蓉鎮的縣官都在戌時關門,芙蓉鎮民俗淳樸,也沒有晚歸或者夜不歸宿之人,數年來沒鬧過命案。也正是因此,縣官初來乍到,才更不敢接手這樁案子。

霍蘩祁點頭,咬了咬唇,“那你能不能……”

她一抬頭,只見男人臉孔冰涼,便將後頭那句“進了城就放我下車”嚥了回去。

是的,這個男人有權有勢,他圖她什麼,為什麼要懷疑他是個惡人?

霍蘩祁一不做二不休,乾脆利落地爬上了車,再不見半分忸怩。

言諍驚呆了,公子的馬車頭回坐了個女人啊。

跟著步微行也上了車。

車並不寬敞,兩人坐著便顯得有幾分拘謹,步微行是個不愛說話的人,霍蘩祁縱然想說話也不敢,空氣多了分燥熱,明明才春日,卻怎麼這麼熱呢?

霍蘩祁逼迫自己不看他,掀了掀車簾看車外,暮色與戌時如約而至,滴著墨光的樹林裡有清切的蟲鳴聲,霍蘩祁盯著看著,這時勤勞的農夫和農婦都在往回趕路,生怕遲了錯過時辰,霍蘩祁看了一會,只聽身後的男人道:“不是不想旁人誤會麼。”

是啊,她坐著這個男人的車還往外看,要是被熟人瞧見了,尤其是霍茵郭媛之流,她實在百口莫辯。

霍蘩祁訕訕地收回頭,見他正襟危坐,蹙著眉頭似在沉思,手指在眉心揉了揉,好奇地放下車簾,問他:“你知道命案與我無關對吧,我能求你一件事麼?”

步微行道:“讓我不把牽扯進來?”

霍蘩祁驚訝,“你怎麼知道?”

步微行淡淡一哂。

她只是一個小姑而已,平白惹上一樁連縣官都不敢招惹的命案,自然心裡著緊害怕,一個沒見過世面的鄉下丫頭,步微行也不想嘲笑她,但是——

這就是算命的說的,他的皇后?

簡直是,一派胡言。

第5章 安排

“不可能。”

霍蘩祁嘴唇一咬,慍怒地絞住了手指。

她側過臉頰,男人已經從不知何處取出了一卷竹簡,垂著目光專注地看著,霍蘩祁幼時有白氏教導,學過幾年字,後來母親眼睛不好了便沒有學了,步微行看的書是關於驗屍的,前人所編纂的《仵作記錄》。

什麼人隨身攜帶這麼一種書?

他高貴、優雅、冰冷,透著一股令人捉摸不透的神秘。

這種男人會什麼來芙蓉鎮?他身上的謎團宛如裹著的一層迷霧。

霍蘩祁還不死心,“我不想母親為這事傷神,我……只是一個女郎。何況,這事是縣太爺管轄的,本來就……與你無關,我要陳詞也不是……”

步微行瞟了她一眼。

霍蘩祁抿住唇不說話了。她不敢得罪這麼個人物,說老實話,她有點兒怕他。

步微行道:“命案一事沒有商量。”

霍蘩祁拉長了臉歪過頭去,臉頰鼓成了兩團球似的。

馬車顛簸著駛入芙蓉鎮。

春雨後,車轍凌亂的大路濺起點點稀鬆的泥,星光墜滿深林,濃淡相宜,夜霧裡有縹緲的風。

入了芙蓉鎮,見馬車還沒有停的意思,霍蘩祁怕引人誤會,決意再和他打個商量,“那個,你可以找個巷子將我放下來,我一個人回去。”

步微行聽罷,收起了竹簡,車裡有淡淡的星華闖入,他雪白的下頜宛如一塊無暇晶瑩的美璧,霍蘩祁無意之中又多看了兩眼,瞬間心跳如鼓,臉頰微微發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