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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亮光——是劍影?

林望安幾乎是毫不遲疑地一轉身,翻腕一沉,渡生錚然彈出:“果然是你!”

與此同時,朝雪的刀刃和菱花鏡的微光交織成陣,將殷景吾籠罩緊扣其下,不得解脫。

“殷慈”,長劍刺入對方身體的時候頓了頓,林望安眉目黯沉,聲音逐漸低落下去,“我以為不是你的。”

“好,好!”殷景吾半跪在地上仰臉看著他,目光倔強,臉若寒冰,沈竹晞在回憶中凝望過來,卻覺得他的冷漠像是強自支撐起來的薄冰,輕輕一觸就破碎了。

然而,那時候,擷霜君卻只是緘默地握到站在林望安身旁,刀劍指向了一處——殷景吾抓住渡生的劍刃,冷笑連連:“好,真是好——林望安,這就是你所謂的同心同德,同去同歸?”

彷彿被無形的劍刃刺中心口,林望安眉眼陡然凌厲起來:“你當初在六合差點害死我們的時候,怎麼沒想過這句話?我說過,一旦捉到那人,決不輕饒!”

渡生迎頭斬下的一刻,殷景吾不避不閃,內心荒涼若死。他從未想過,自己在三位同伴心中的信任就像紙片一樣脆薄,被蘇晏三言兩語就能輕易挑撥。他仔細回想著在六合城裡發生過的諸事,零散的線索終於在此刻被串起,他瞳孔猛然一縮——是蘇晏!就是他!

祈寧劍彈鋏而出,然而,倏然而至的白影快如鬼魅,夾雜著勁風掠過,是一群戰力驚人的陰狠兇屍。為首的那個殷景吾認出來,是三無閣的段其束,不知何故,居然也被蘇晏做成了兇屍。

他持劍而起,然而,與此同時,渡生和朝雪一前一後刺到他面前,鮮血狂湧中,祈寧從他張開的手指無力地滑落到地上。

就要結束了。

然而,想象之中最後的一劍穿心之感並沒有來襲,遲疑良久,他震驚地睜開眼,看見蘇晏豁然崩開繩索探身而起,衝過來死死地抓住擷霜君。

——青衫少年的腹部被金色的劍刃貫穿,他居然生生地擋在了殷景吾面前。

“不是你。”瀕死的他用盡最後的力氣在殷景吾手中寫下這樣的字句,眼神裡有雪亮的光,在一瞬看穿了死死抓住他的蘇晏。

此後,在沈竹晞死去成為亡靈的時刻,奪朱之戰最終慘烈地終結在那裡。

“砰!”回憶就此中斷。

原來,七年之前的他,竟是這樣去世的?

束縛著的勁力陡然鬆懈,沈竹晞被重重地拋到寒涼的玉石臺上。這是神像的手掌,然而對於他來說,卻與平地並無二致。

他顧不得旁邊側臥著的、昏迷不醒的雲袖,跌跌撞撞地緊靠到邊緣坐下,萬分緊張地往下看。

沈竹晞坐在半空中,渾身發抖,一時間,對於高處與生俱來的恐懼驅使他緊閉雙眼,手指緊絞在一起,面色慘白,一動也不敢動。

然而,場上忽然有了聲息,對於陸棲淮的擔憂壓倒了恐懼,他猛地睜大眼,死死地盯著懸在半空的人。

陸棲淮凌空懸浮,廣袖飛舞,鮮血從他的指尖一滴滴留下,卻沒有絲毫落在地面上,只是殷紅色的一顆顆懸在半空,宛如錯亂排開的珍珠,也似星辰遍佈。

地底下最深邃的地方,有幽幽的琴聲響應,低如咒術。

陸棲淮靜靜聽了片刻,面色忽然一變,橫笛吹出一個尖利的單音。

“叱!”音節如同鋒利的劍當風擲出,精準無誤地切入綿延不絕的笛聲中,瞬間將聲響切斷,高臺下寂靜若死。

陸棲淮忽然抬手,當胸作出一個手勢,沈竹晞遠遠看到,心頓時沉了下去——他在說,點亮燃燈咒!

已經嚴重到了要點亮燃燈咒的地步了嗎?

不,絕不能留陸棲淮一人去對敵!

沈竹晞拔刀而起,朝雪挽起的淺藍刀光縈繞著他,宛如一團藍色的霧氣。然而,霧中卻有勁風凜冽,在陸棲淮分指再次結印的一剎,他忽然一閉眼,咬著牙縱身躍下!

然而,就在此時,彷彿被看不見的絲線牽引著,高臺下方居然有人形虛影緩緩升起,如同紙人渾不受力,十指在空中飛舞交錯,在虛幻的桐木古琴上揮弦而動。

那是個金衣女子,赤足、金釵、華衫,長髮如霜雪,容顏卻很年輕,似乎只有二十多歲。她五官空無,飄飄悠悠地懸停在高臺上,長長的衣袂深深地拖入底下,被地底的力量束縛著。

天哪,這是什麼樣的存在!沈竹晞心中驚呼,從暗影裡一掠而過,不及變招,與虛影裡的女子遙遙對了一掌,只覺得有深不見底的力量湧來,微微一晃,凌空退出三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