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圍牆加高了,那個兔崽子是在告訴她,他決不會讓她扒牆。
她的銀子就埋在牆下,可她卻看不見摸不著。
小章氏迷迷糊糊地行屍走肉般回到映水軒。
她身邊伺候的嬤嬤唬了一跳,太太一早去了哪裡?臉色白得嚇人,眼神也不對。嬤嬤試探著叫了兩聲,小章氏仿似沒聽見般,眼睛眨也不眨地往前走,看見人也不躲避,直愣愣地往前撞。
丫鬟們也瞧出不對勁兒來,驚恐地聚在一處竊竊私語。
太太這是魔怔了還是中了邪,或者是衝撞了哪路神仙?
要不要請個高僧或者道士來作法鎮一鎮?
私語聲傳到嬤嬤耳朵裡,嬤嬤怒喝一聲,“都傻站著幹什麼,還不快乾活去?”
丫鬟們四散離開,小章氏仍是渾然不覺,木木地邁著步子往前,眼看被門檻絆倒,嬤嬤張手攔住了她,“太太小心。”
小章氏一屁股墩在地上,放聲痛哭。
掉了的魂兒找回來了。
嬤嬤舒口氣,喊著讓丫鬟扶小章氏進屋,又使人去請郎中。
這通吵鬧驚動了大章氏,大章氏顫巍巍地讓丫鬟扶著過來,沒好氣地問:“大清早折騰什麼?”
小章氏只是哭,一句話說不出來。
她該怎麼說?
說自己揹著婆婆與夫君私藏了一萬多兩銀子?
她可不敢,別說婆婆饒不了她,就是看上去窩囊得要命的杜旼也饒不了她。
大章氏看著她哭哭啼啼的樣子覺得心煩,耐著性子又問一遍,“怎麼回事,我還沒死,大清早就嚎喪。”
小章氏素日聽從婆婆慣來,漸漸止來哭泣,哽噎著道:“俍哥兒太不爭氣。”
大章氏恨恨地點著她,“都是你平常慣的,好好的哥兒被你縱成這樣,但凡是個明理的……”不等話說完,只見小章氏張張嘴,竟是暈了過去。
好在,郎中及時趕到,診了脈說是急火攻心,血氣上不來才昏厥了,平時多注意休養,千萬不能動氣。
小章氏一病就是好幾天,轉眼就到了易楚請客的日子。
132|宴客
剛到辰正,杜俏就帶著四匣子點心趕了過來。
說是四匣子;裡面卻盛著八樣,有棗泥糕、太師餅、蛋黃酥、豌豆黃,口味有鹹有甜,色香味俱全。
易楚笑著謝了她,讓冬雨端下去擺盤。不多時,冬雨每樣點心各選了兩隻,用甜白瓷的碟子盛了兩小碟端上來。
精緻的點心配著潤澤的甜白瓷格外的引人食慾。
易楚悄悄嚥了口唾沫,掂起只事事如意。事事如意是酥皮點心,奶白色的起酥皮子,四周綴著六個小柿子,中間則印著紅色的如意紋樣。
掰開來,是豬油炒著白糖加上青梅的餡子。
只聞到這味道,易楚便覺得胃裡翻滾,急忙將點心放下,連喝兩口茶,才將胸口的不舒服壓下。
杜俏是過來人,看看易楚的臉色,悄聲問:“是不是有了?”
此時易楚已有了八分準,卻仍沒請太醫來把脈,便沒說得十分肯定,“我自己試了下,象是滑脈。”
杜俏卻是極信任她的醫術,喜不自禁地說:“必定是有了,我們杜家有後,要是爹孃還在,知道有了孫子,說不得該有多歡喜……便是孫女也無妨,先開花後結果更好。”話音一轉,“大哥知道嗎?”
易楚笑著搖頭,“這陣子他忙得不可開交,我想等請太醫把過脈有了準信兒再告訴他。”
杜俏瞭然地點點頭,往北邊指了指,“那頭還消停?”
易楚本來就沒將大小章氏放在心上,這幾日精神不濟,忙完了府裡的事務已經覺得睏倦,更是沒有精神管那邊,遂無謂地回答:“不曉得,應該沒有大事,反正沒傳到我耳朵裡。”說罷,讓冬雨取了擬好的選單子給杜俏看,“你看可使得?”
八道冷盤,十二道熱菜,其中四素八葷,另外兩道湯品,主食備了粳米飯和四品餑餑,還有兩種粥。
杜俏看上面的海參魚翅,還有清蒸螃蟹,放心地點點頭,這樣的席面說不上奢華,但絕對不簡樸。
又道:“既有新鮮螃蟹,不如備上兩壺應景的桂花酒?茶換成菊花茶,此外得備上洗手的綠豆麵……我看宴席就別擺在花廳了,就在鏡湖邊的澄碧亭上,讓人尋了屏風圍住,兩邊擋了風,又不影響欣賞看到湖面的風景,豈不兩便?”
易楚應著,吩咐冬雨讓人找屏風趕緊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