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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那是誰的?”辛大人指向一旁的椅子。

藉著朦朧的星光,易楚看出椅背上搭著件直綴,“是我爹的。我爹不一樣。”

辛大人極快地介面,“有什麼不一樣?”

易楚無言,這還用問,她的親爹當然跟別的男人不同,給自己父親做衣服天經地義。

彷彿過了許久,又彷彿只是一瞬。

辛大人突然輕輕嘆了口氣,“明天一早我去揚州,約莫著半個月回來,你會不會……”

會不會什麼?

易楚屏息等著他的下文,卻只覺得眼前一空,已沒了人影……

第16章 混亂

易楚輾轉反側了許久,耳邊總是縈繞著輕輕的嘆息,又翻來覆去地想辛大人未說完的半句話。

會是什麼呢?

辛大人去不去揚州,又要去多久,根本與她半點關係都沒有。

直到外面的梆子聲響過三下,易楚才迷迷糊糊地闔上眼睛。

第二天卯初,易楚強忍著倦意起床,甫睜眼,就瞧到床邊的荷包。石青色緞面底兒,繡著步步高昇圖樣,四周綴著金黃色的穗子。無論是面料、做工還是式樣,都非常普通。普通到可以在任何一家雜貨鋪或者布料攤位上見到。

倒是與辛大人很合拍。他的衣著佩飾都是很尋常的東西,倘若不是周身散發的凌厲氣息,應該不會特別吸引人的主意。

荷包裡面裝了只十兩的銀元寶,兩隻一兩的銀錁子,還有幾塊碎銀。

易楚嘆口氣,將荷包收進抽屜裡。

安安生生地過了幾天,這日易家破天荒地來了兩位女客。

一位是年輕少婦,穿著靛藍色素面杭綢褙子,草綠色繡海棠花湘裙,頭上斜插兩支丁香花簪頭的金簪。身材纖細苗條,肌膚雪白細嫩,眉眼精緻柔美,是個不可多見的美人。

另一位則是四十多歲的中年婦人,穿著秋香色繡牡丹花的潞綢褙子,立領中衣的盤扣系得整整齊齊。臉上塗著香粉,描了柳眉,點了紅唇,腮邊還淡淡地掃了層胭脂,看上去就是個經常走街串巷的。

易郎中將兩人讓至客廳。

婦人見人帶著三分笑,話語很活絡,“早就聽說易家姑娘生得一副好相貌,體性也好,知道的人沒有不誇讚的……”說話聲音很大,易楚隱約聽到一二,猜測此人該是榮家請來的媒人。

那少婦又是誰?

難不成是榮盛其中的一個嫂子?

易楚好奇心起,躡手躡腳地走近客廳。

婦人的話越發清楚——

“說的不是別人,就是杏花衚衕的胡家,想必你們也知道,家境沒得挑,胡二長得也是一表人才,既聰明又能幹,年紀輕輕的已經能夠支撐一家鋪子……”

竟然是胡家來提親。

易楚皺眉,聽到易郎中平靜的聲音,“長女已有幾家人家提過,差不多要說定了,小女年歲還輕,想多留兩年。”

“我提的正是你家長女,叫阿楚的那個,”婦人笑著,“一女長成百家求,易家姑娘才貌雙全,上門提親的人多也是自然。不過胡家不比別人……”似乎有意頓了頓,見易郎中沒接話茬,又笑著說下去,“兩個孩子你有情我有意,咱們做長輩的也不能棒打鴛鴦,總得成全孩子不是?”

易楚登時懵在當地,只覺得腦仁突突地跳,全身的血似乎一下子消失不見。

這婦人也太可惡,她何時跟胡二有情有意了?

想推門進去跟婦人分辯,可雙腿如同生在地上一般,動也動不得。

恰在此時,易齊自西廂房出來,見到易楚站在客廳門前,面色蒼白得幾乎不見血色,身子搖搖欲墜,眼看就要倒下去。易齊三步兩步,上前扶住她。

屋內,婦人仍喋喋不休,“……胡二穿的一身衣衫不就是阿楚姑娘送的,針線可真好,合身合體的,針腳既勻稱又細密,一看就用了心的。胡二天天穿著不捨得脫,你說是不是,胡家大嫂?”

接著是年輕少婦虛浮的聲音,“這話沒錯,二叔自從得了這衣衫,就天天穿在身上,愛惜得不得了,說不能辜負阿楚姑娘的一片心……”

真是欺人太甚!

易齊一聽就明白怎麼回事,臉色當即變了,將易楚扶到一旁,大步流星地去廚房拿來掃地笤帚,“咚”一腳踹開門,當頭就朝婦人打,“你這黑心的潑婦盡滿嘴噴糞,哪知眼睛看到是我姐做的衣服?光天化日說瞎話,也不怕嘴上生瘡?”

她打得又重又急,婦人躲閃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