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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楚屏住氣息。

胡二站定,咧開嘴,粗聲大氣地說:“妹妹花兒一般的人物,哪能幹這粗重活,我來。”

易楚躲他都來不及,哪敢讓他幫忙,連聲道:“不勞您,我自己能行。”

胡二不容她拒絕,大手一伸抓住扁擔連帶著易楚就往懷裡扯。

易楚腳下趔趄,差點倒在他身上,急忙鬆開手。

胡二瞅了眼水桶,“呵呵”笑道:“妹妹擔這點水,幾時才能挑滿水缸?”三步兩步走回井邊,打了滿滿兩桶水,毫不費力地擔上肩頭,揚揚下巴,“走吧。”

易楚暗暗叫苦,無奈地挪著細碎的步子跟在後面。

胡二大步走了兩步,發現易楚沒跟上,停下等了會,開口問道:“我妹子臉上長了許多紅包,不知道有沒有法子治?”

“這個……不好說,得看過才行。是什麼樣的包?”易楚見他果真有事,暗鬆一口氣。

胡二為難道:“我說不清,反正紅通通一片,她躲在家裡好幾天沒敢出門就怕人笑話。易郎中夜裡出診嗎,要不,等黑天讓她去醫館看看?”

好幾天沒出門?

易楚一下子想到易齊那盒螺子黛,心頭突突地跳,深吸口氣,試探著問:“阿齊昨兒不是去找阿玫了?怎麼沒聽她提過這事。”

“沒有,昨天沒見到二妹妹,二妹妹最近在忙什麼,我有日子沒見到她……”

易楚根本沒聽到他的話,滿腦子盡是易齊。

這麼說,那匹海天霞色的絹紗也不是胡二送的。

那麼又是哪兒來的?

易齊倒是聰明,螺子黛是小物件,不顯山不露水,她便隱藏不提。而絹紗要做成衣衫,怎麼也不可能藏得住,而且胡玫自己都沒有絹紗衣裙,更不可能送給她,所以她就說是胡二送的。

今天被自己無意中發現螺子黛,她不得已撒謊說胡玫送的。

這東西定然是來路不正,要不她為何連番幾次地欺瞞自己?

易楚步子邁得飛快,恨不能立馬回家揪著易齊問個清楚明白。

剛進門,瞧見易郎中站在院子當中,易齊拿著布料在他身上比劃,嬌憨地問他喜歡翠竹還是墨菊。易郎中溫和地笑,氣氛和煦融洽。

易楚不願破壞這溫馨的氣氛。何況,以易齊的倔脾氣,她若有心隱瞞,又怎會輕易開口。到最後,可能又如前兩日的爭執那般,姐妹失和。父親見狀,肯定會傷心。

倒不如暗中留心,或許能尋出點蛛絲馬跡。

可連續半個多月,易齊都老實地在家做針線,只去過胡家一次,給胡玫送熬製好的藥膏,不過片刻也就回了。

胡二倒是勤快,連著三天大清早就來幫著易家挑水,街坊鄰居瞧在眼裡,再看易家姐妹便帶了些不同的意味。

易楚還好,已知自己要嫁給榮盛。易齊卻是心驚膽顫,有口難言。

易郎中倒是不急不躁,第四天提前起來一刻鐘,先將水缸挑滿了。胡二無功而返,便斷了挑水大念頭,卻送了半條豬腿,說是感謝易郎中給他祖母治病。

易郎中推辭不過,笑呵呵地收了,卻加了好幾味藥材,燉到爛熟,吩咐榮盛送去給胡祖母補身子。如此幾番,鄰居都明白了易家的態度,胡二也慢慢消停了。

易齊雙手合十,面向西天作揖,“菩薩保佑!”

易楚笑道:“早就讓你別招惹胡二……爹心裡有計較,不會跟那樣的人家結親。”

“這可難說,”易齊飛快嘟噥一句,湊到易楚耳邊小聲道,“除了聘禮外,胡家願意單獨拿出二百兩銀子,讓爹潛心舉業,興許能考個進士,謀得一官半職,日後再娶房繼室,生個兒子。”

易楚愕然,“你怎麼知道的?”

“榮盛跟爹說話,我聽到的,後來問榮盛,他也沒否認。”易齊目光爍爍地望著易楚,“沒想到,爹竟然拒絕了……爹也是在乎我的。”越到後來,聲音壓得越低,就像是呢喃而出。

易楚正沉浸在這驚人的訊息中,並沒有留意後半句話。

俗話說“秀才行醫,如菜作齏”,習儒者大多在舉業之餘讀點方書,所以不少秀才因為生計或者身體原因,再或者中舉無望而轉為學醫。

易郎中之前考過秀才,因易楚出生時妻子身體受損,為了生計他便放棄科舉,承繼起祖業接手了醫館。十幾年過去,易郎中絕口不提科考之事,可既然進學過,就說明他內心還是希望能夠取得功名光宗耀祖。

即便不科考,用這二百兩銀子完全可以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