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俏很以為然,“我爹常年戍邊,氣度定然不同……就說侯爺,帶兵打仗的時間不如我爹久,可板著臉也挺嚇人。”話到最後,臉上流露出幾分羞意。
門外就傳來個清冷的聲音,“夫人是說本侯嚇人?”話音剛落,林乾拄著柺杖進來。
杜俏急忙否認,“是說侯爺面相威嚴,當年定然讓叛軍聞風喪膽。”
提起當年,林乾大言不慚地說:“那是自然,當年提起本侯,誰敢說跟不字?”
杜俏捂著嘴“哧哧”地笑。
易楚趁機向林乾行個禮,感謝他當日出手相救。
林乾輕描淡寫地說:“易姑娘不用擔心,胡家已讓我治得死死的,沒人敢再惹事。”
易楚再次道謝,順便告辭。
杜俏並不挽留,仍讓畫屏送她出門。
林乾陪著杜俏說了會話,仍然回了書房。
趙嬤嬤見四下無人,低聲對杜俏道:“夫人覺沒覺得,易姑娘跟大爺的關係非同一般。”
杜俏想了想,聽易楚的話音,顯然對大哥的行蹤很瞭解,可既然受委託來傳話,瞭解也是應當的,遂問:“嬤嬤覺得怎麼不一般了?”
“我看得清楚,易姑娘提起大爺時,眼神變得很不一樣,看著大有情意,而且起初說起大爺去西北,語氣很是不捨得。”
杜俏毫不猶豫地說:“不可能,大哥以後要繼承伯府的,怎麼會跟阿楚這般出身的人牽扯不清?再說,上次侯爺不是說過阿楚跟個開湯麵館的定了親”
趙嬤嬤仍是覺得可疑,思量半天,猶豫道:“要不我出府打聽打聽,順帶到湯麵館去趟,要是跟大爺沒關係最好,如果真有什麼牽絆,大爺以後還怎麼說親……正室未娶,妾室先進門,正經家的公侯小姐誰願意結親?”
第90章 差距
趙嬤嬤想到做到,轉天就尋了個藉口到了棗樹街。
說實話,她是辛家的家生子,後來跟著辛氏到了信義伯府,再然後到威遠侯府,雖說只是個下人,但平常出入的都是富貴之地,很少在棗樹街這樣完全是平民聚集的地方閒逛。
一路打聽著,好容易看到木記湯麵館的招牌,趙嬤嬤下意識地抻抻身上並無褶皺的潞綢被子,邁了進去。
因時辰尚早,還不到吃飯點兒,店裡並無客人,大勇正拿著笤帚掃地,見進來個打扮體面的老嬤嬤,連忙放下笤帚,熱情地招呼,“老太太,您吃麵?”
趙嬤嬤滿臉堆著笑,“先不吃,想跟你打聽個事兒,你們東家在不在?”
大勇爽快地說:“東家出門了,不在。”
趙嬤嬤四下瞅瞅沒見到別人,又問:“你們東家貴姓?我有個遠房侄子也在這條街上開館子,不知是不是你們東家?”
大勇臉上露出絲警惕,打量一眼趙嬤嬤,喊道:“爹,有人找你。”
片刻,門後的青布簾子被撩起,張錚木呆呆地走出來,小眼瞪一下,懶懶地問:“誰找我?”
趙嬤嬤盯著他看了會,試探著叫了聲,“張兄弟?”
張錚也認出她來,雙手抱拳,“啊,竟然是趙嫂子,想不到啊,想不到。”吩咐大勇去沏茶。
趙嬤嬤指著大勇問:“是大侄子?以前見到的時候才三四歲,轉眼長這麼大了,你家妹子身體還好。”
“身子骨不好,已經過世好幾年了,現在就剩我們爺倆將就著過。”
大勇沏了茶來,張錚讓他到門外守著,拱手請趙嬤嬤落了座。
趙嬤嬤跟著嘆息幾句,然後轉到此次的來意上,“這麵館東家可是大爺?”
張錚點點頭,“進京後無處落腳,就勉強開了這個小店戶口。”
趙嬤嬤見他承認,追問道:“那大爺跟濟世堂易家姑娘定親之事是真是假?”
“婚期定在臘月十二。”
這麼說是真的了!
“你怎麼這麼糊塗?”趙嬤嬤情急之下口不擇言,“為妻還是為妾?哎呀,就是當妾也不成,正室娘子還沒定,哪有先抬小妾進門的?”
張錚慢吞吞地說:“公子三媒六聘娶得就是正室娘子,要抬妾室,還用得著如此大費周章?”
自打信義伯過世後,章氏便升級為老夫人,杜旼是二老爺,小章氏為二太太,杜仲這一輩就被稱為爺。
故此趙嬤嬤稱杜仲為“大爺”,而張錚則用闖蕩江湖時對杜仲的稱呼,“公子”。
兩人各說各的,倒也聽得清楚明白。
趙嬤嬤嘆道:“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