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千兵馬是什麼意思?不就是兩千個人麼?兩千人交給朱貴,又哪裡是交給皇帝了?朱貴率領兩千人,自是要出城交戰,到時候你把城門一關,种師道他抓不抓得住朱貴與洪州城又有何干?”
蒲查阿寶回過頭去聳動幾下,再轉身時已滿臉堆笑。他咧著大嘴,恭敬無比對太史昆道:“這位兄臺所言極是!我這就將兩千兵馬撥於朱貴先生!”
只片刻,蒲查阿寶果然湊齊兩千人交給朱大貴,吩咐手下開了南城門,不由分說將朱貴一群逐了出去。
可憐這兩千兵丁,手無寸鐵,面黃肌瘦,裡面還摻雜了四五百口婦女。說來也是,這兩千人本就是洪州城最貧困的窮苦老百姓,又哪裡對得起兵丁二字呢?
遠處,种師道率著五千精銳閒得直想打瞌睡,近處,朱大貴提著皮鞭四處抽打,可無奈兩千苦寒百姓死活就是擺不成一列隊。
實在沒法子,朱大貴掏出二十貫錢每位百姓分了十文,有錢到手,百姓們認真了許多,雖是沒排成劇本中的八卦陣,也好歹的倚著城牆布成了個“一字長蛇陣”。
好算是煎熬到了頭,趁著朱大貴陣型還未散亂,种師道連忙高聲大喊:“神人!朱貴你不愧是兵神!你布得這個渾天八卦……呃……一字銀龍陣果然玄妙無比,種某破不了!今日,只能放你去了!”
朱大貴連忙按照劇本要求笑了三聲,大喊:“承讓,承讓了!”
种師道大呼:“朱貴,你一個堂堂大宋子民,何苦叛逃去夏國!難不成你真想要揹負百世罵名麼!”
朱大貴一搖素面摺扇,朗聲道:“朝廷昏庸,不識良人!我朱某忠君愛國,卻因才華橫溢處處遭人排擠陷害!我若是不逃,難不成要讓那些昏官害死嗎?種公,你乃忠臣,今日我給你一個承諾,朱某畢生不為夏國出謀攻宋!你可是放心了?”
“唉,可惜可惜啊!江湖盛傳,得朱貴者得天下!可憐我大宋朝堂之上無人識才,竟致使朱郎遠走他鄉!”种師道蹉跎幾聲,嘆道:“朱貴,我种師道相信你的為人!今後你便好自為知吧!但願今生今世,種某不與君在戰陣上相逢!”
“如此,朱貴恭送種公了。”朱大貴有模有樣的拱了拱手,种師道長嘆一聲,喊了聲撤,帶著五千精銳返回大宋去了。
城頭上,蒲查阿寶與其一眾手下看的兩眼發直,不過遠處看過許多次排練的太史昆、李乾順等人卻是毫不為奇。
李乾順攥著拳頭,恨恨說道:“太史昆,為何蒲查阿寶不聽從朕的話,卻單單聽從你的話?”
太史昆低聲道:“其中緣由微妙的緊啊!口才好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我拉他手的時候塞給他了幾張交鈔。”
“……”李乾順一陣氣悶。
“唉,塞得著急了些,也沒數數是幾張!那可是一千貫一張的大鈔啊!小李皇帝,這錢你得還給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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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乞丐本色
一千馬軍擁簇著四架馬車,疾馳在夏國官道之上,遠遠地,興慶府城牆已是歷歷在目。
一千馬軍,乃是興慶府駐守大將仁多保忠的親兵,從接到洪州城呈報,到接皇帝回京,一千六百里地他們竟是隻用了三天時間。
馬車上坐著的,自然是太史昆、李乾順一行人。李乾順掀開一角窗簾,望著興慶府的城牆,眼神中竟是一片留戀之意。
太史昆卻也是坐在李乾順車中的,他微微一笑,道:“想家了麼?不如咱們在興慶府玩上幾日再去梁園吧!不知道我們有沒有機會參觀一下你的皇宮呢?”
李乾順淒涼一笑,道:“我的皇宮麼?抱歉了,現在我連興慶府都進不去,就莫要說回皇宮了。”
太史昆驚奇道:“小李皇帝,你竟然慘到如此地步?你說一個人究竟昏到什麼程度,才能混成你這般模樣?”
李乾順不喜不悲,淡淡說道:”我年幼時,是我母后攝政的。那時候我坐在朝堂之上,她坐在珠簾之後。雖然朝中之事都是她說了算,但最起碼我還能享受到皇帝的禮遇。
母后過世了,梁蝶花亂政,她說她也要學著母后坐在朝堂之上。縱觀整個歷史,母后垂簾聽政的事端很多,但皇后垂簾的……我丟不起這個人,就拒絕了。
結果第二天,她手裡多了份太后遺,說是令我去梁園休學,由梁蝶花監國攝政。哈哈哈,如此一來,我竟是母命難違,連興慶府都進不去了。”
太史昆聞言,也只能對李乾順投去憐憫一瞥。果不其然,馬隊在興慶府城門前拐了彎,順著外城牆往西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