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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部分

普通百姓的心目中,他們心中膜拜的皇帝仍然姓作嵬名。這種投降在他們心中並不是背叛,誘使他們投降的原因也不僅僅是糧草。也許,他們會告誡自己,他們所做的事情叫做棄暗投明。

梁氏不傻,仁多氏也不傻。當興慶府居民哄搶糧食的時候,他們的確是沒能反應過來,但當他們發現糧倉已經空空如也的時候,他們盡力補救了。

誰都知道,此刻糧食都在乾順手中,但他們同樣也知道,在距離乾順退位大典只有三五天的時候,誰去攻打乾順,誰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韙。

三五天也許很容易就能熬過去,最起碼興慶府離著懷州、靜州、順州只有幾十裡地,離著另一座大城市西平府也不過百里。四個競爭對手迅速派出了自己最為得力的手下趕往這幾座城市,在那裡,同樣擁有著堆滿糧食的倉庫。

但事情的結果讓他們失望了。幾座城市的糧倉伴隨著守衛糧倉的糧草兵消失的一乾二淨,孤零零的幾個守城士兵一臉茫然,他們甚至不知道糧食與糧草兵是在什麼時候消失的。

陰謀,濃郁的陰謀氣息令四個主事人汗流浹背。

興慶府周圍的百姓都不見了,近處的百姓躲到了賀蘭山中,遠一些的百姓逃往了大宋。

嚴重的飢餓使彈壓士兵變得困難至極,沒藏氏的老帥沒藏俾恭試圖用斬首這樣的嚴令來約束逃走計程車兵,可士兵給他的回應是軍中最可怕的答案:炸營。

數千名餓紅了眼計程車兵在十息內砍死了老帥,這導致沒藏家成為第一個正式進駐興慶府的家族――可憐的沒藏氏只剩下了不足千人的軍馬,他們的軍寨內燃起了熊熊大火,狼狽的沒藏氏家主只得逃進了空蕩蕩的興慶府。

第二個逃進興慶府的是野利氏,他們的情況比沒藏家要好一些,至少兩千名驕傲的野利騎士還忠心耿耿的追隨著他們的家主。不過,兩千名驕傲的騎士卻未能將他們的馬匹帶出亂做一團的營寨,驕傲的騎士只能無奈地退化為驕傲的武士。

兩個老牌家族的失利,也意味著梁乙舜已經失去了競爭皇位的資格。失魂落魄的梁乙舜思索了整整一個晚上,他毅然決定,投奔――仁多氏。

兄弟間的隔膜、同族人的怨恨竟然超越了他們本來的血脈之親,這很無奈,很荒唐,但也很正常。你不得不承認,即便是到了人人能吃飽飯的現代,有許多人最恨的仍是他們的親兄弟、親姐妹、或是叔伯姑嬸姨舅。

仁多保忠想也沒想就接納了梁乙舜。這對他來說沒什麼,因為梁乙舜投奔他時身旁只剩下了十幾個人,反正自己身旁存餘的五萬多士兵都沒飯吃,仁多保忠也不在乎多餓十幾個人。

到了七月初五,仁多氏的饑荒終於熬過去了。其中的緣由並不是仁多保忠弄來了糧草,而是他身邊的軍隊一下跑了四萬多人,他身邊的軍隊僅剩下七千餘親兵。而如此大規模的潰逃,只因為仁多保忠忘記了一個人。

仁多喜慶,一個有些庸俗、卻朗朗上口的名字。他不是別人,正是仁多保忠的老父。在二十年前老父親試圖立仁多保忠的兄弟――仁多衛國作為家主的時候,仁多保忠一怒之下將老父親與兄弟囚禁在西平府祖宅的地牢中,從此二十年就沒再理會他們。誰曾想,二十年過去作為晚輩的仁多衛國都已作古,可七十多的老父親居然能掰斷鐵籠自己逃到了乾順的大軍中!

當老父親親自在軍營前勸說仁多氏的族人們投降,當老父親親手捏起兩個饅頭的時候,仁多保忠識趣的開啟了軍寨的大門。這不是鬧著玩的,群情激昂的計程車兵已經有了炸營的苗頭!

不過這也不錯,營中由仁多保忠親自掌管的軍糧正好夠剩餘的七千兵馬吃上五天。仁多保忠慷慨的令七千親兵每人背上五斤糧食,連軍營幹脆也不要了,灰溜溜地躲入了興慶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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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 六味斷腸散

潰逃同樣也在嵬名阿吳的軍中發生著,糧食的匱乏是一個方面,數日來政局的變幻莫測則是另一個方面。

嵬名阿吳的姓氏說起來有些牽強,因為就在他爺爺那一輩的時候,他們家的人還不是姓做嵬名。

真正的嵬名氏是經歷過不少變遷的,最早的時候他們姓拓跋,唐朝的時候他們姓李,宋初的時候他們姓趙,改稱嵬名也不過是近幾十年的事情。可是嵬名阿吳家族姓氏的變遷卻不是這個樣子的,他的爺爺姓魏,他的父親姓嵬,到了嵬名阿吳出生的時候,乾脆就姓了嵬名。

沒錯,嵬名阿吳實際是一個漢人,嵬名阿吳的家族實際上是一個小小的地主,在嵬名阿吳沒有入選大內侍衛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