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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部分

但真實的王雱呢,很聰明,王安石在做知縣時,客人送來一隻鹿和一隻獐,他將鹿與獐關在一起,問才幾歲大的王雱,誰是鹿誰是獐。王雱脫口而出,獐旁邊是鹿,鹿旁邊是獐。客人驚得目瞪口呆。

王雱是前年中的進士,但在這之前,已著書數萬言。後來作策二十餘篇,極論天下事,有人便嘲笑他詩文極佳,卻不會填詞,王雱立即寫了一首《倦尋芳慢》:

露晞向曉,簾幕風輕,小院閒晝。翠徑鶯來,驚下亂紅鋪繡。倚危欄,登高榭,海棠著雨胭脂透。算韶華,又因循過了,清明時候。

倦遊燕,風光滿目,好景良辰,誰共攜手?悵被榆錢,買斷兩眉長皺。憶得高陽人散後,落花流水還依舊。這情懷,對東風、盡成消瘦。

嘲笑者見之,立即閉嘴。

才情驚人,幾乎成了王安石變法中最重要的智囊,但此子性子急,心胸狹隘,是王安石與呂惠卿關係惡化的罪盔禍首者。這才是真實的王雱,而不是後人眼中那個神經病妖魔化後的王雱。

但是王巨也陪著小心。

王雱死後,王安石白髮人送黑髮人,作了《題雱祠堂》祭奠:

“斯文實有寄,天豈偶生才?一日鳳鳥去,千年梁木摧。煙留衰草恨,風造暮林哀。豈謂登臨處,飄然獨往來?”

這首詩王巨記不得了,只記得王安石大約用了一個鳳鳥的典故,鳳鳥是世人對孔子的尊稱,千年梁木是也子的自謂之詞,恐怕王安石心中不服氣啊。

想當初他進入東府時,國家是什麼樣子,父子倆努力,現在國家是什麼樣子。因此自傲地用了這兩個詞,然後立即召來邵雍等的大肆批判,父子相聖,可謂無忌憚者矣!

但也說明王雱在王安石心中的地位。

王巨唱了一喏後,細細地看著這個青年。

長相文靜,秀氣,瘦弱。頗有點戲文裡書生的樣子,另外姿態有些顧盼自若,有才情,老子上位,即將改革,肯定有些小得意。

但就是瘦。

胖唐瘦宋哪,不過在王雱身上這個缺點就無限放大了。

人一瘦,抵抗力能強嗎?

或者說國家一軟弱,光有擠地皮管屁用哪。

“見過子安,請坐。”王雱客氣地說。

傲氣是有的,但也不是王巨想像中的眼高絕頂,抬著頭用鼻孔看人。

兩人坐下,王雱讓大伯上茶。

“久聞子安大順城之大捷,當我朝之王玄策,班超也。”

“元澤兄,你折殺我了,我雖於大順城之捷中有功勞,但主要功勞還是蔡公,況且蔡公也無王玄策與班超之能。”王巨說道。

這兩人,一個是一人滅印度,一個是帶著三十人部下平定西域諸國的超級大能,不要說蔡挺了,王韶恐怕都不及。但宋朝就是有這樣的能人,在這種內斂的環境下,也湧現不出來。

“子安,這次下去看河,可看到百姓的苦難?”

“看到了一些,好的,不好的,不過論苦,真正苦難的所在是邊區。哪裡不僅是苦,而且連命都保不住。”

王雱語塞了。

他疏忽了王巨的出身,那是被逼得十三歲就要做背騾子的所在,河北再苦,還能苦過那個小破寨子?

王巨一笑,道:“元澤兄,這樣吧,我也開啟天窗說亮話,馬上我就要走了,臨行前我只說兩點。”

“請說。”

“第一個是天下財富的所在與分配,現在我分為三大群體,國家,頂級豪強與權貴,中小商人與農民。國家的財產包括礦坑、房邸、官田、國有作坊作院以及稅務。國有資產還在,但稅務已不足能償還積欠。所以這個資產很可能是持平,或者是負資產。”

“縱不負也差不遠矣。”

“第二就是最大的群體,他們可能佔據國家人口的九成五,那就是中小商人與農民,但財產只佔據不到四成。”

“可能四成都不足。”

“不錯,餘下的就在那半成人手中了。如果將這半成人手中的財產瓜分出來,那怕瓜分出來五分之一,國家能緩過來一口氣,就連貧困百姓也能緩過來一口氣。”

“但是很難啊。”

“我知道很難,但它不是我所要說的,我只說為什麼這極少數人能佔有這麼多財富?”

“這……”

“權利集中與世襲,所以陛下下旨裁減恩蔭,雖暫時因為器甲陋狀揭開,壓了下去,早晚必會有很多人反對。以後還會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