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趙頊真的容易滿足……
然後說道:“來人,讓膳房今天備羊肉,朕要食肉。”
要帶頭啊,艱苦樸素,現在趙頊熬得連普通的羊肉都捨不得吃。
然後繼續看下去,蘇利涉寫這封密奏時,許多棉花還沒有收穫上來,因此大約估計了一下總產量,能在四百五十萬斤左右。棉被八斤裝,可做棉被大約在七十多萬床。
接著又再三感謝呂居簡,很多事他與葛少華都想不到的。比如這個自留地與棉花的衝突。
棉花成熟了,這得一個個採擷下來,然後擠出棉籽,紡出棉被,百姓自己都不夠用了,要命的還有秋汛,秋天到來,時不時刮葛少華與王巨所說的“颱風”,颱風一來,便會落雨。耽擱了生產不提,甚至還要組織人手抗汛。
因此呂居簡與廣南東路的官員立即抽調了部分勞力,替百姓將莊稼收割,甚至主動僱民來參加紡棉,不然會有許多棉花生生爛在田間。
這中間的原因,實際是利益分配的關係,這種收益,與豪強衝突不大,並且增國力,富百姓,就是換司馬光去,司馬光也會主動配合。當然,趙頊又沒有想到了,他心裡說道,我是否要嘉獎這些官員?
蘇利涉又表彰了葛少華之功,這一行葛少華乃是關健,不僅是水利,主要開墾的地方在龍川水的中游,這裡人煙比較稀,也沒有什麼圍田圩田,百姓種植就是倚居水邊種植,與江東情況很類似。實際史上到了明清時,才開始大規模開發嶺南,現在嶺南那會有象樣的水利。即便在廣州,都缺少象樣的海堤,導致潮汛一大,生靈塗炭。
這一圈,必然與居住民發生衝突,總共也不過圈了三個圍,但因為有葛少華的處理,並沒有發生嚴重的矛盾衝突。
再比如今年有了收益,葛少華又組織了人手,給這些鄉親們寫信向家鄉親人親戚報平安,甚至組織了人手,將他們得到的錢帛帶回老家。因此今年官府略一組織,便有許多百姓湧了過來。
關健得有人哪,看不到利益,誰願意離井背鄉?
不過趙頊這個人選得不錯,相對於其他太監的驕橫,蘇利涉為人忠厚,不然又會發生許多衝突了。
最後蘇利涉說了一句,福建路許多百姓太困難了,真正的一窮二白,為什麼不遷移三十萬戶百姓,讓他們全部種棉花。
趙頊看後啼笑皆非。
這個老太監是好心,如果三十萬戶全部來種棉花,那得種多少棉花,朝廷會得多少錢帛?而且以廣南的地廣人稀,稍稍修一些水利,三十萬戶百姓就安置下去了。福建路耕地緊張的問題也立即得到緩解。但關健時這隻能勸導,不能強迫。一旦強迫百姓遷徙,會發生多少衝突。
因此他以後面批註一句,詢問葛少華。
為什麼有這句,王巨做了,也對趙頊說了,一個好官員要做的是引導,而非是強迫。這才是西漢第一地方良吏黃霸的“無為而治”。
但他有點奇怪,為何蘇利涉沒有在奏摺中提到瘴癘?
有瘴癘的,但圍堤起來,湖灘變成了良田,蚊子失去繁衍之所,腐敗物成了莊稼的肥料,那有瘴癘生存的土壤?
還會有瘴癘的,但不會象趙頊想像的那麼嚴重。況且這非是十萬大軍,百姓來了,立即分散,王巨又再三囑咐了幾項注意事項,反正蘇利涉沒有遇到過,何必要提?
然而南方的瘴癘在宋朝北方妖魔化了,蘇利涉不提,趙頊還有點擔心。
趙頊又看著奏章,盯著葛少華那段。
然後他又想到了王巨的話,為什麼科舉用人,用意就是掣肘世襲!而非是真學了儒家之道,就能成為良臣了,實際許多官宦子弟與胥吏,經驗比進士更豐富。
比如這個葛少華。
再比如去年那個趙度,王巨僅是帶了一段時間,其表現就比許多知縣級官員更出色了。
“胥吏,傔客,選官之道……”趙頊喃喃一句,但這中間的輕重太複雜了,他暫時是想不清楚的。就是想清楚了,也不敢執行,頂多選幾個表現特別出色的胥吏做官罷了,豈敢大肆從胥吏中選撥官員?
“徐徐徐,”趙頊默唸一句,立即喊來內庫的太監,讓他去商人團行洽談。
傍晚訊息傳來,團行願意出六貫錢一床的價格收購棉被,其他的價格利潤大約與之相仿。
那也不錯了,趙頊估算了一下,剋扣真正的成本,真正收入也超過了三百萬貫。
想一想坊場河渡那麼興師動眾,也不過帶來四百幾十萬貫的收益,但現在呢,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