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嘴中,能這樣說,能那樣說。
但確實當時王巨可以避免殺人的,只要他一聲大喊,那幾十名官兵還敢上前麼?可王巨當時憤怒之下,讓手下出手,一下子幹掉了十幾名官兵,也釀成了潑天大案。
依政縣的官員胥吏們悲催了,王巨與巴蜀的奏報到了朝廷,趙頊大怒,立即下詔讓邛州將一干人等全部抓捕,押到京城,由御史臺親自審問此案。
不過這讓許多士大夫產生反感。
在這一片彈劾書中,趙頊無法對王巨封賞了。
“封賞不封賞,無所謂。”王巨道。
所謂的節度使並不是唐朝那個節度使,它只是一個職官,王巨若是得到了,一年薪酬將會提高數千貫。然而數千貫,王巨真放在心上?
“子安,然而沈公與曾公皆離開京城了。”
沈括與曾孝寬下去與王巨無關,再說宋朝官員上上下下再正常不過了,韓韞指的是另一點,王巨在許多武將心中地位很高,但在官場上然並卵。
因此到了京城,主要還是文臣上的幫助,可王巨在文臣中的好友,不過數人而已。最好的二章一在交趾,一在大理,還指望王巨庇護呢。
小蘇因為兄長的牽連,弄到筠州去監鹽酒稅去了。
呂惠卿還行吧,但人在陝西。
曾孝寬與沈括略與王巨有些交情,然而也離開京城,到地方任職。
這意味著王巨到了京城,將是孤立無援。
王巨皺了皺眉頭。
一個好漢三個幫,韓韞所說的可非同兒戲。
直到此時,王巨才從參知政事的喜悅裡走出來。
他喃喃道:“這個參知政事……有些燙手啊。”
“子安,以我之見,倒也無妨,走上一遭,比不走的強。”韓韞道。
他的意思是讓王巨到了東府後,還以隱忍為上,權當鍍金一回。因此做事就不能再象依政縣那樣衝動,那樣就會讓對手抓住把柄。
“韓兄,別說,我這回還真想做一番事……”
“子安,真要做事,那麼高調做事,低調做人。”
“這個不說了,那件事辦得如何?”
“漲了兩倍,難道……”
“繼續。”
“子安,花了不少錢。”
“花再多錢如何。”
“這倒也是。子安一片丹心對大宋,可是大宋對子安太薄啊。”
“也不薄啊,如此年齡,參知政事,就是當初的寇萊公也要豔羨吧。”
韓韞不知道王巨是在自嘲,還是說的真心話,他愣了愣道:“子安,如今軍功漸成你的累贅。”
“但不管如何,西夏必須要平定的……”王巨眼中忽然一亮。
想要平滅西夏,那可不容易。
它不是大理,總體力量差,又無唐朝時吐蕃的援助,只要能繞過當地的環境氣候水土,那麼就能一舉拿下了。然而西夏卻是擁有實打實的力量,況且當真西夏到了快滅亡的時候,遼國不出手嗎?
因此必須要決策者完全聽從他的意見,趙頊會聽從他的意見,可在這種局面下,會不會完全聽從他的意見?
不僅西夏,還有接下來的良化式的改革……
所以一路上他就在思考著。
“不狠心是不行的。”他心中暗暗想道。
“韓兄,你從京城來,可聽到什麼傳言?”
“京城各坊裡也有相關的說唱本,不過自從子安在依政縣所做的事傳到京城後,朝廷派了皇城司出面,也於京城查問謠傳來源。”
這個就別當真了,上哪兒查去,頂多抓幾個說唱先生,讓他們在牢裡吃一點苦,不久釋放罷了。
“那百姓如何議論的?”
“支援子安的百姓不少,他們認為交趾人殘忍在先,子安並沒有做錯。還有一些百姓也以為雖然子安立下大功,可是在南邊的手段確實有點殘忍了……還是有些影響的。子安,實際真的很屈啊,不說別的,就說熙寧七年旱災,如果不是子安出手,將會餓死多少人?”
“那次出手以後就不要再提了,雖然我出手賑災,換取的是朝廷同意我們大量遷徙百姓。”
“官人,大不了這個宰相別做了。”瓊娘在邊上說道。
王巨哈哈一樂。
“官人,我們快點回家吧。”
王巨這一行,在南方漂泊了太長時間,瓊娘想家了,想孩子了。
然而這一行速度仍然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