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長孫敬業年紀相當的皇子身上的種種奇事,不過這一切他都沒有真正往心裡去。因為對於一個稍微有些聰明的皇子,還根本不值得他去關注。
可是這一次李績見李顯在為鄭仁泰大勝而慶賀的宴會上不僅不隨波逐流的表示喜慶,面上反而隱隱有一絲的憂色,不由得心中訝異,暗暗想道:“看來此子並不像外人傳說的那樣不通政務,反而是極為精明,此子小小年紀,便深通韜晦之術,看來所圖非小,若果真如此,恐我大唐日後禍患不小,不過為謹慎起見,我還是找個機會試探一下此子的好。”
自從發現李顯面色有異之後,李績的目光便沒有離開過他,一直等到李顯終於藉口如廁走出殿外,便悄悄追隨了過去。
等到李績來到殿外之後,卻發現李顯一人靜靜地站在月光之下,面色說不上喜憂,不由得駐足了片刻,然後開口問道:“夜深天涼,大王如何不顧風寒,獨自外出?”
李顯自然也早就注意到了李績的目光,也正是因為這一點,他才藉故走出殿外,準備向這位三朝元老好好套套交情。
因為他知道面前的這位,乃是大唐少有的智者,不僅在高祖、太宗兩朝深受恩寵,即便是高宗一朝,恩寵之榮也無有人及,當初高宗欲立武后,朝臣反對,高宗無奈,問計於李績,李績一句“陛下家事,何必更問外人”便輕鬆化解了難題,所以連武后也都對此人感激不已,他相信只要自己能夠得到此老的讚譽,自己一定可以在高宗武后面前獲得非常大的好處。
可是李顯卻又知道,此人乃是大唐有名的純臣,一心只為社稷考慮,如果自己在對方面前露出一絲一毫的野心,一定會引起此人的警惕,而以武后的精明,只要李績在她面前有一點點暗示,自己以後的日子就別好好過了。
所以,李顯決定繼續採取韜晦之策,想辦法瞞過眼前的這條老狐狸,然而此人可不是一般的難纏,如果自己裝的全無蹤跡,恐怕更會引起對方的懷疑,所以此事一定要做得恰到好處才行。
雖然李顯深深知道,以自己目前的智慧想要瞞住千古智者李績,恐怕不是一般的難,好在他現在只是以一個五六歲幼童的身份,再加上對對方瞭解得相對比較透徹,想要以此瞞住此人卻也不是太難。
所以,李顯聽到李績的聲音之後,頓時嚇得一哆嗦,好像是沒有發現背後有人,等到看到是李績的時候,這才躬身下拜道:“原來是懋公祖父,孫兒李顯有禮了。”
“不敢不敢,大王以皇子之尊,如此稱呼,如此禮節,老朽如何受得?更何況若論職分,大王身為洛州牧,而老朽忝列洛州長史,當為大王下屬,按理老朽當先行禮是也。”
說完之後,李績便欲對李顯行禮,卻見李顯連忙拉住,笑著說道:“懋公祖父這是折煞小王了,公為我大唐立下卓越功勳,輔佐我高祖、太宗與當今天子三代,昔日我父為幷州大都督,公為長史,後我父為太子,公更是悉心輔佐教導,公又與我外祖士彠公相交甚厚,我母一直視公為叔伯,後又得公之力,方得拜為皇后,素日在小王面前說,要小王以祖父待之,公與我父母有此淵源,能得小王稱一聲祖父,當之無愧。我朝以孝標榜天下,公乃祖輩,如何能向小王行禮,莫不是要折煞小王了?”
“既如此,老朽便失禮了。”李績見李顯對自己如此真誠地讚美,不由得笑了笑,順水推舟的說了一句,對其提防之心也少了一大半。
但是李績卻並沒有忘記自己來這裡的本意,舊話重提,對著李顯說道:“方才老朽問到哪裡了?對了,夜深天涼,大王如何不顧風寒,獨自外出?”
“呵呵,公又何必明知故問呢?孫兒實在是因為擔心我朝西線戰局,這才面有憂色,卻不成想被公瞧出了破綻。”李顯倒也沒有隱瞞,直接承認了自己的想法。
“哦?如今鄭仁泰與薛仁貴大勝鐵勒,滿朝皆賀,大王又有何擔心呢?”李績對此似乎是很隨意,笑呵呵的問道。
李顯卻是目光如炬,一眼便看出李績對這句問話的在意,而他既然一開始就已經知道了李績的目的,現在也自然有了對策,不過他表面上卻像是猶豫了良久,然後這才開口說道:“小王聽說鄭大將軍雖然得勝,卻縱兵大掠,而薛將軍雖則三箭定天山,勇則勇矣,卻於鐵勒部眾投降之後悉數坑之,故此小王愚見,二將勇武有餘,卻失之於仁,定會因此而激起更強烈之反抗,縱然一時得勝,終將不利於社稷。”
“大王之言深得我意,鄭仁泰、薛仁貴自命英武,然剛則易折,老朽亦料定其此行必敗。大王年紀輕輕便如此聰慧,果是我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