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顯聽了程咬金這一番言論,這才終於徹底心服,不由得轉嗔為喜,對著程咬金恭恭敬敬的說道:“老將軍果然不同常人,竟能一語道破馬站與步戰之本質區別,小王實在是佩服不已,之前小王不識好歹,言語之中或有得罪,還請老將軍不計前嫌,勿要怪罪。”
卻見程咬金連連擺手道:“大王言重了。大王內心淳樸,心直口快,老程歡喜還來不及,如何會怪罪?又如何敢怪罪?其實此事亦不能怨大王,因為許多常年征戰在外之武將都不明白這個道理,未能將武藝十成十的發揮出來,老程這也是大半輩子經驗之總結,其中不僅包括老程自身,還有舊友秦叔寶、羅士信、單雄信、尉遲敬德、裴行儼以及昔日之張須陀張大帥等人吧。”
“怪不得這老程竟然能夠悟透這一層,原來這裡面竟然包含著隋末唐初這許多猛將多年作戰之經驗總結,嘿嘿,看來這老頭真不簡單啊。”李顯表面上聽起來很是恭敬的樣子,可是內心裡已經想著在算計對方了,因為從對方話中就能夠聽得出來,此人定然還有許多本事沒有拿出來,不要說別的,僅僅憑著對方與這套槍法的創始人羅士信交情莫逆這一條,李顯就能斷定對方一定懂得真正適於馬戰的剡公槍法。
李顯是什麼人?就算沒有便宜可沾還要想著儘量撈取點好處,更何況現在明明有便宜可佔呢?
所以,只見他眼珠子一轉,便諂笑著說道:“小王知曉老將軍一生征戰數十載,那走過之橋比小王走過之路還多,老將軍既然知曉馬戰與步戰之別,自然也會對槍法有所研究吧。小王雖則苦修槍法數載,想來若是能得老將軍略略指點一番,定會令小王省去十年之琢磨。”
“嘿嘿,大王果然是勤於好學,聰慧過人,不瞞大王,老朽就是喜歡大王這等聰明人,似我那長孫伯獻,若是能有大王一半聰明,老朽亦都死能瞑目了。”程咬金說起了自己的長孫程伯獻,頓時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神情,臉上頗有幾分落寞。
不過好在他能調整情緒,只是略微一停頓便笑著說道:“好了好了,不提那煩心事,讓大王見笑了。老朽與大王一見如故,異常投緣,大王既然稀罕老朽身上這點本事,老朽自當還不藏私,傾囊相授,不過如今天色已晚,吾等若是騎在馬背上,於校場模擬對打,定然會驚擾士卒,因此,還請大王忍上一忍,待得明日懋功兄率大軍出征新城之時,吾等便乘機在校場練武,不知大王意下如何?”
見程咬金說得十分在理,李顯雖然有時候也有一些小固執,卻並不是不分輕重之人,自然也只能同意下來:“那便一言為定,待得大軍明日出戰之後,吾等校場上不見不散。”
“呵呵,大王放心,老朽並非不守信用之輩,更何況老朽不過大王麾下一老兵爾,大王但有差遣,老朽如何敢抗命哉?”
程咬金見李顯一副認真的樣子,頓時呵呵大笑,對著李顯拱了拱手,說聲告退,這才緩緩下去休息。
“這個老頭倒也有趣,雖然跟後世傳說中那個只會三板斧的福將相比有些不一樣,但總體上還是一個不令人討厭的老傢伙,咦?對了,也不知這老頭用的是啥武器?莫非果真便是板斧不成?”李顯望著程咬金緩緩離去的背影,心中忽發奇想,想要看一看老程所用的武器,但是又怕惹怒了那老頭,導致其不願意教授自己武藝,那樂子可就大了,所以也只能強行忍下八卦的心理,等到把絕藝學會了之後再去八卦也不晚。
第二天一大早,立即就率領著大隊人馬出發了,只留下了龐同善以及薛仁貴之子薛訥等人輔助李顯留守大營。
龐同善和薛訥等人雖然在名義上是輔助李顯,可真正付諸行動的卻是他們,尤其是老將龐同善,更是在事實上承擔起了整個營地的防衛責任,薛訥雖勇,年紀卻尚幼,更兼是和李顯一樣初次上陣,所以雖然掛名留守,實際上卻是被放在安全的地方以防止受傷。
李顯雖然作為所有北征大軍的統帥,卻是最輕閒的人了,除了李績率大軍出征之際,他率領留守眾將前去送行,之後便沒有事可幹了,為了給自己找點事,也給自己手下那幫衛士找點事,李顯便請龐同善幫助訓練自己王府中的衛士,雖然龐同善對於李顯出徵一事並不怎麼贊同,平常裡跟李顯也沒什麼私交,但是訓練只是順手而為,所以倒也沒有拒絕。
而把手下那幫衛士打發走之後,李顯覺得自己終於清靜了下來,這才帶著老兵程咬金和貼身侍衛張無塵、竇仙童等人,優哉遊哉的來到了事先說好的東校場。
這裡雖然說是校場,其實只不過是十畝左右的一塊平地,比起面積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