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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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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二月的春闈舞弊案爆發出來後,常柏靠著一封書函將徐玉芝的義父徐琨推出去當了擋箭牌,自己卻全身而退。

死貧道不如死道友,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是他當時能想出來保全自己的唯一法子,即便那徐太監對妻子徐玉芝有活命之恩又能怎樣?卻沒有想到皇帝法外開恩,四十二個涉事之人唯有他沒受任何刑罰,只是將名次從二甲落至三甲。

常柏原先以為這回不死也要脫成皮,卻沒想到得天人佑之竟然還能保住功名,實在是常家列祖列宗庇護。再然後,他就被吏部分配至通州這麼個小地界任了一名不打眼的教諭,整日裡與一群十三四歲的半大少年為伍。

在樹下坐了一會兒,常柏逐漸清醒過來。

不對,自己即便是三甲出身的同進士,也是經歷過正經春闈大比的。書院裡還有兩個不過是舉人出身的臨時教諭,這些無知孩童為何獨獨針對自個?這其中必有自己不知道的緣故,肯定是有人故意散播對自己不利的訊息!

正在這時從院牆遠處過來兩個人,邊走邊言笑晏晏地攀談。

常柏一眼認出這其中一人是書院裡的資深學正,姓李。另一人是跟自己同時進來入書院的教諭,姓萬。他生怕別人見自己形容狼狽,忙站起來整理衣冠準備上前打招呼。腳尖剛剛邁出半步耳朵就好似聽到了自己的名字,來不及細想一個錯步間就閃到了樹後。

這時卻聽那位萬教諭笑嘻嘻地道:“表哥你莫擔心,即便那個常柏文章做得再好,我也能把他踩得死死的。年底評品定階之時,還望表哥助我一臂之力!”

李學正就沒好氣地罵了一句,“痞懶的東西就知道偷奸要滑,老早就跟你說過要潛心修習學問。還有在書院裡不要喚我表哥,萬一讓人知曉又會讓人議論我私下包庇於你!再說那位常教諭的學問的確紮實,待學生又極有耐性,可比你要好上太多!”

萬教諭輕哼了一聲不滿道:“學問再紮實品性卻差,怎能在書院裡為人師表?我們同科取士按說不該在背後論人長短,只是同涉舞弊案,那四十一人被廢黜功名三輩之內不得科舉,偏只他一人逍遙法外不說,還被授受九品教諭一職。知道此人之行事後,我等同榜之人皆以他為恥!”

李學正雖聽過些傳言但畢竟還算厚道,聞言搖頭道:“朝庭既然沒有拿法度懲治於他,就說明他所犯過錯跟所立功勞比起來不足一提。更何況他的學問是一等一的,詩詞策論都有可圈可點之處,你也莫掐尖要強事事針對於他!”

萬教諭大概年紀輕不滿被表兄說教,瞪圓了一雙眼睛強辯道:“哪裡是我一人針對於他?我此次回京城聽到了一個音迅,說這常柏立的所謂狗屁功勞,是靠出首告發他老婆的義父才保全了自個。那位義父大人不是別人,卻是內庭惜薪司的總管太監徐琨。”

萬教諭面上露出一絲不可描繪的笑容,似是知道事情傳出去駭人聽聞,便壓低了嗓門道:“他一介讀書人不顧臉面與太監認親戚罷了,京中還傳言說他老婆之所以能偷到那個老太監的書信,是因為他老婆……實際上跟那老太監有一腿!”

樹後驀地傳來枝葉咔嚓斷裂的聲音,但是李學正委實太過驚詫就忽略了過去。他滿臉震驚膛目結舌道:“莫要胡唚,這事關婦人名節,如何能拿來頑笑?再說那位常太太往學裡給他丈夫送過幾回飯,看著不象是煙視媚行的煙塵女子。”

萬教諭也不過二十七八歲正是年輕氣盛的年紀,被人當面質疑如何肯幹,聞言幾乎跳將起來道:“我有半字謊言讓我天厭之地厭之,此事京中早已傳遍。那女人原先不過是徐太監私底下養的一個嬌寵,年歲大了想嫁人了,就選了常柏這麼一個冤大頭來接手。若非如此,那女人如何進得那人內室盜得如此機密的書函?”

這話倒也有些道理,能當內庭惜薪司的總管太監豈是一般人,謹言慎行是最起碼的處事之道,怎麼能將如此緊要的書函落到他人手中?李學正心裡已經信了三分,就磕巴著問道:“那太監畢竟不是正常男人,如何可以養女人?”

萬教諭滿臉猥瑣地擠眉弄眼道:“表哥太過孤陋寡聞,那太監除了不是真正的男人,哪樣都不缺,他們的花樣比我們多得多。京城恭儉衚衕那一路,多的是宮中有錢有勢老太監置下的私宅。要是認真去打聽,哪戶宅子裡沒有兩個年輕貌美的小娘。”

饒是李學正見多識廣也被驚住了,萬教諭拍手低笑,“那常柏時常一副眼高於頂目下無塵的樣子,卻不知他頭頂的帽子已經綠得出油。我知曉這個訊息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