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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部分

開始用火冶煉。鄔老大既然往坑洞裡運送木料,那麼洞裡面肯定有另外的煉礦地點。那麼,傅滿倉一眾人就極有可能歇息在那邊。

寬叔不禁有些摩拳擦掌,嘿嘿一笑道:“莫急,找地方找人是我的拿手本事,跟在我後面別出聲。”

話一說完,就像一隻大猴子一樣攀住一棵崖松,倏地一下就消失在一叢灌木後面。傅百善和裴青連忙跟上,就見寬叔身形極為靈活地在暗夜裡穿梭,猱身前行了大概百餘丈後趴在一塊突兀的高地上不動了。兩人立即尾隨過去一看,立時就愣住了。

面前高地的植被有些稀少,越往前就只剩下些黑色的細石子。再往前就是一個無比巨大的半凹形深坑。此時天色陰暗,也不知道那個黑魆魆的坑裡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光景。

寬叔躡手躡腳地蹲在坑沿上,摸了一把地上的泥土湊近鼻尖聞了一下,小聲道:“這土裡有硫磺味,我猜這下面便是這座礦山的冶煉之地,只可惜此時天色太暗,看不清底下到底有沒有人?”

三人圍在一起竊語商量無果,性急的寬叔乾脆抓了幾顆腳下的石子丟進了坑底。在寂靜的夜裡,石子陸續滾落的聲音便格外刺耳。三人屏息靜氣一會兒後,就忽見坑洞底閃現了幾點暗紅色的火光,接著耳邊響起了幾聲悠長的鳥雀叫聲。

傅百善杏眼一亮,緊緊抓住裴青的胳膊,語無倫次地歡喜道:“是我爹,從前他最喜歡這麼學鳥叫。小五小六每回都被他騙,每回都鬧著要到樹上去找小鳥……”

三人都面露喜色,不敢耽誤時間立刻將繩索固定在古樹上。裴青把繩子纏在腰上叮囑道:“現在已經是寅時了,我先下去看看,你們在上面看著。過半個時辰不管我上不上來,你們就收拾繩索走人,千萬不能讓巡邏計程車兵看見。”

傅百善哪裡還按捺得住,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極其執拗地道:“我一定要一起下去。”

寬叔一雙眼睛瞪得如同銅鈴一般,在一旁左看看右瞧瞧。他即便是瞎子也看出來這一對男女之間有些什麼貓膩,索性建議道:“下面黑布隆冬的,你們一起下去也好,正好有個照應。只是有個什麼不對,就要立刻上來,這裡畢竟不是中土的地盤,要是惹得那些倭人蠻性大發,咱們可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裴青自從那天在祖母山上一訴衷腸把話說開後,無論做什麼都被傅百善吃得死死的。聞言只得無奈答應,又小心囑咐半天,由傅百善殿後,兩人順著粗大的繩索慢慢地往下攀爬。

出乎意料之外的是這處坑頂竟是一處懸空的所在,就像一隻被倒扣著的鐵鍋,越往下空間竟然越空曠。好在老天爺幫忙,一直被烏雲遮擋的月亮呼喇一下露出了真容,兩人又漸漸習慣了在暗處視物,就見光線忽明忽暗的坑底裡影影瞳瞳地矗立著幾個高大的東西。

離坑底還有幾丈高的時候,傅百善用腳勾住粗繩,嘬嘴學了幾聲鳥叫。下面立刻回了幾聲同樣的叫聲,一個有些顫抖的聲音低低響起,“珍哥,是你嗎?”

說話間,坑底燃起了一道明亮的火摺子,傅百善裴青兩人就見面前站了一群衣衫襤褸眉眼疲憊的男人。打頭站著的那人身形高大顴骨高聳,一張遍佈灰塵的臉上盡是淚水,卻只剩一副皮包骨的空架子,正是傅百善的親爹傅滿倉。

眾人怕驚動外面的守衛,急急擁著傅百善與裴青進了最裡面的一處坑洞。坑洞裡潮溼陰暗,胡亂堆著破舊的鋪蓋,角落裡還有幾副碗筷。鄔老大揩了眼角的淚水,連忙收拾了一處乾淨的地方出來讓傅家父女坐下來說話。

原來當初傅滿倉見識過倭人在兩浙一帶的胡作非為之後,心中生了憤懣,只恨不能親自上陣殺敵。恰好有友人捎信,閒談當中無意提起說倭國那邊的天皇性情文雅喜文厭戰,對連年徵繳痛恨不已。

傅滿倉一時突發奇想,認為要是藉著自己海商和官面上的雙重身份,要是得到倭國天皇的一份承諾,回航後再拿到朝廷有識之士的手中,兩國締結互不侵犯的盟約,豈不是可以為中土百姓討得幾年休養生息的工夫!

傅滿倉垂著頭,連連苦笑不已,“終日打雁終被雁啄瞎了眼,天下間的事情要是這般容易就解決了,怕也輪不到我來出頭,國之政事哪裡同做生意一般容易!我自高自大不但害了自己,還將這一船的人都害了。到了伊那島之後,我備了重禮和那位友人求見懷良親王,哪想這人根本不是傳說當中的謙謙君子,是個實打實的主戰派,我剛剛把來意說出來就被關起來了。”

傅滿倉那般剛強的漢子,說到這裡終於忍不住嗚嗚地哭了出來,“先時我還心存僥倖,以為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