辱,院子裡的老鴇子為了銀錢可是什麼都做得出來的。結果至為可笑的是她們卻恩將仇報將恩人的財物席捲而逃,雖然是情非得已事出無奈,可是每每想起便如鯁在喉面如火燒。
在那座兩進小院裡,曾閔秀過了平生最安寧的日子。傅家姑娘常常提著吃食跟著曾姑姑過來看她們,眼裡從來沒有半點輕視嫌棄。一別經年,當年說話乾脆行事爽朗的小姑娘大概也長大了。說起來,當年她還帶著淮秀跟傅姑娘在葡萄架下抓過羊拐呢!
可是,出身富貴人家的傅家姑娘怎麼會到這個人憎鬼厭的地方來呢?書上說物有相同人有相似,古時魯國人有若長得非常像聖賢孔子,當孔子去世之後,弟子們思念老師,就把有若當成老師一樣對待。定是自己看錯人了,更何況昨個晃眼間看見的人身上的衣著打扮好似男子!
等女人睡熟了,徐直才睜開眼睛,眼神清明哪裡有半分睡意。
他扭轉頭就著燭火看向身邊人,就見曾閔秀雙眉緊蹙,眼下依稀有幾分青黛色,心知這女人就是有再大的膽子,也終究讓昨日的事嚇著了。徐直雙拳緊握,葉麻子算你命大,終有一天要讓你死無全屍方消我心頭之恨。
正在暗忖之時,就聽窗下忽忽傳來幾聲指尖的細敲。
徐直精神一震,心道終於來了。小心起身後快步走至窗前,支開高麗紙糊就的隔扇,就見窗臺上放著一隻紙張折成的方勝。月夜下小院靜寂如水,樹影婆娑間只見不遠處的木門輕晃。將方勝開啟湊近燭火一看,上面寥寥幾個字: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徐直微微一笑,捻著紙條在燭火上燒了,紙上的墨跡忽地升騰起一股青煙,隨著火苗燃起後慢慢幻化消失。復又上塌時,大概是身上深夜的涼意有些擾人,女人半睜著惺忪的睡眼問道:“何事?”
徐直將被角重新掖好,輕描淡寫地低聲答道:“無事!”
148。第一四八章 陰詭
赤嶼島西盡頭的小宅子裡; 正在收拾雜物的荔枝看著傅百善和寬叔面色沉重地一前一後走進屋子; 趕忙上前問道:“怎麼這樣一副樣子; 想是碰到了什麼難事?”
傅百善抓過桌上的茶壺,先給寬叔到了一杯熱茶,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咕咚幾口喝乾了才道:“今個我跟著寬叔扮作雜役混到那邊廚房裡去幫忙; 結果遠遠地看見了一件稀奇事; 有些出乎意料罷了!”
寬叔摸著腦袋,一邊搖頭一邊嘿嘿笑道:“就是你們前晚上說的那個什麼曾香姑如今叫曾閔秀的; 看著柔柔弱弱的人,做的事情倒著實讓人大開眼界。大當家毛東烈請徐直喝酒,一夥人喝得那叫一個高興,稱兄道弟的真是相見恨晚。酒過三巡曾閔秀喝多了內急就說要到外面吹吹風; 三當家葉麻子一臉的猴急樣好似惦記得不行; 趁人不注意就悄悄起身跟在了後面。”
說到這裡寬叔猛然記起面前都還是未嫁人的姑娘家,就有些不好意思往深裡講。荔枝聽書聽到一半心裡好奇得不行; 連連出語追問。
傅百善在船上時見慣了水手們插科打諢亂說一氣,就根本沒有想到這些忌諱; 莞爾一笑介面道:“那葉麻子也是色膽包天; 一路躡手躡腳地跟在後面; 就在隨時人來人往的院子裡出言調戲。那曾閔秀迷迷瞪瞪地好似喝醉了一般半點不推拒; 由著那人輕薄無禮。”
傅百善有些玩味地微眯了眼睛; “便是個尋常不認得的女子也不能眼看著受人欺辱; 更何況還是認得到的人。我和寬叔跟出來後躲在院牆外面; 正在準備出手時,藉著廊下的燈光就見曾閔秀轉身就變了臉,拿了頭上的銀簪一下子就將葉麻子伸過來的右手掌刺了個洞穿!”
聽得荔枝一聲驚呼,寬叔探著脖子咂嘴道:“我們在外頭看得真切,那簪子上多半塗有麻藥。反正寒光一顯,葉麻子這麼一個生猛的漢子頃刻間就倒在地上不動彈了,我和珍哥立刻掩藏身形不敢再動彈。”
寬叔嘖嘖感嘆,“曾閔秀見人沒動靜了,上前就給了葉麻子幾腳,三扒兩抓就將葉麻子身上的貴重之物洗劫得乾乾淨淨。又將身上的裙子弄髒袖子扯裂,收拾得妥妥當當之後才放聲大叫。等屋子裡喝酒的人出來看見她那副模樣後,都以為是葉麻子孟浪讓她吃了大虧!”
寬嬸端著兩碗熱氣騰騰的湯麵走進來,瞪了自家男人一記沒好氣地道:“那種地方出來的女人,有幾個是好相與的,肯定是慣常做這種偷蒙拐騙的事情。日後莫帶姑娘去這些危險的地界,若是讓人發現了有個意外露了行藏,看你回去怎麼跟太太交代?”
寬叔就縮了縮頭,看了一眼坐在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