挫骨揚灰?”
阮吉祥腰身彎得不能再彎,“是,奴才親自去督辦的此事。那日各位誥命和晉郡王進宮弔唁時,那副棺材裡不過是崔婕妤的一副衣冠。但是時隔三日後,聖人一個人在延禧宮裡坐了大半夜。回來後生了風寒,又沒有宣太醫下大力診治,一步一步地就演變成了現在的癆疾。”
說到這裡,阮吉祥似乎斟酌了一下言辭,將聲音壓得更低,“奴才還聽聞了一件事,昨個晚上聖人睡前下了一道旨意,委派王應申為晉郡王府邸新任長史……”
王應申是寶和四年的進士,從小聰明過人,讀書時眼觀十行過目不忘,二十四歲曾作《西北注水集》等,更要緊的是此人曾是皇帝年輕時的伴讀,可以說是皇帝信任有加的人物之一。
天邊忽忽響起一道悶雷,隨即半邊天空大亮,刺得張皇后眼神一陣緊縮。臥病在床的皇帝病重至此還下了這樣一道命令,到底是何用意?不忍晉王就此頹廢殞滅下去嗎?嗬嗬,崔慧芳即便被挫骨揚灰,還是陰魂不散庇佑著她的寶貝兒子呢!
張皇后細細想了一會,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半邊臉在雷電欲來的暗夜下忽明忽暗,抬起頭來似笑非笑地淡然道:“今日的事情我已盡知,你很好。等聖人……之後,你就到我身邊來侍候吧。雖沒有大富大貴,但是安養晚年還是沒有問題的。”
阮吉祥的眼睛悄悄打了一個轉,掃過張皇后端然互握的手指的和她挺直的背脊,嘴角便帶了一點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