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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畢又庭一撩長衫復坐在窗前杌子上,悠悠輕笑道:“那支金簪我轉手就送與了我娘,哎,你是沒有看到,我娘抱著我哭了小半刻時辰,直說我孝順懂事了。要是把這金簪送與你,大概還會嫌棄這根簪子的份量輕了成色不好吧?”

唐天嬌哪裡還說得出話來,只靠了賬幔低頭嚶嚶哭泣。畢又庭卻又踱了過來,伸手輕撫了她的頭髮道:“你且乖乖的,待為夫使些手段出來,讓你噍一瞧是我厲害,還是你那心上人傅老爺厲害?你說——這樣可好?”

畢又庭卻哈哈大笑起來,忽地轉身衝出房門,門外一個端水的丫頭避之不及,哐噹一聲把盆子摔在地上。畢又庭上前就是一巴掌,那小丫頭嚇得趴在門邊直髮抖。畢又庭又象陣風一般卷出了宅子,象無頭蒼蠅一般在街上亂竄了好一陣,恍過神後才發覺自己竟然差點走到城門邊上了。心下一想,給了十個大錢賃了輛馬車吩咐車伕走一趟廣州城。

等到了那條心中想了無數回的宅門前,畢又庭抬頭看了眼那宅門上掛得端端正正書寫了“傅宅”兩個字的牌篇,嘴裡狠狠地啐了一口濃痰在地上。明亮刺眼的日光透過馬車簾子直直照過來,幾道參差的影子下是一張扭曲形如惡煞的臉。

18。第十八章 牢獄

廣州港碼頭。

傅滿倉叉了腰站在碼頭上,看著水手把小兒胳膊粗細的纜繩一圈圈地盤好堆在甲板上。船老大滿臉黧黑,一笑起來便溝壑重生,遠遠地大著嗓門打著招呼:“傅爺,明兒就要出海了,不好好地在家裡頭陪著太太姑娘,來和我們這些糙漢子湊堆做什麼?”

傅滿倉一撩袍子大步跨過竹板搭建的浮橋,朗聲笑道:“唉,在海上時就想早早靠了岸,腳板踩了實處,再好好地泡個澡去去身上的鹹腥味。可回了家裡睡在床上,老想著海水搖晃的那個勁道,我家婆娘都罵我真是生得一身賤骨頭!”

四周一陣鬨笑響起,船老大拍著欄杆大叫道:“傅爺,您跑了幾年船,今兒才算明白裡頭的滋味,看來您真是天生要端這碗飯的人吶!”

正在喧鬧間,一隊配了腰刀身穿青布甲的人走了過來,傅滿倉的眼神不由一縮——這是廣州衛所的兵士。為首之人喝問道:“誰是傅滿倉,站起出來,有人出首告你出海的船上私藏兵器,廣州衛千戶莫大人拘你過去問話!”

船老大一時懵了,忙躬身陪了笑容問道:“軍爺莫不是弄錯了,我們東家可是城裡有名的老實人,哪裡敢做那樣違法犯禁的事情?”

那帶頭的兵士一聲譏笑,不屑道:“人人都說自己是老實人,那罪人也沒蠢到把罪證刻在腦門上。休要囉嗦,把船艙門全部開啟,有沒有違禁之物,搜查一番自見分曉!”

船老大忙連天叫苦道:“軍爺,這船明個就要開航了,船上都是捆紮好的茶葉、瓷器之類的貨物,您叫人開啟弄亂了,回頭我們怎麼收拾呢?”一邊說著一邊從袖口遞了一塊碎銀子過去。那為首的軍士此時才有了一絲笑模樣,緩聲道:“我們也沒得辦法,既然有人報上來,過場還是要走走的,誰不知道你們東家是有名的大海商呢!”

嘴巴上的話語雖客氣了幾分,手下的幾個兵士卻如狼似虎一樣撲進了船艙裡。只一會工夫,一個瘦高的兵士大叫道:“這裡有違禁之物!”然後一個大大的草料包裹被丟到了甲板之上,日光之下那包裹的破損處閃爍著寒利的光芒——竟然是貨真價實的兵器。

揣手站在一邊冷眼看戲的傅滿倉心下一嘆,招過一邊的人輕聲吩咐了幾句後,大步走到那個為首的軍士面前沉聲道:“莫為難船老大,這船是我賃的,我就是傅滿倉!”

溪狗慢慢地退出人群,趁人不注意拔起腿就飛快地向家裡奔去,穿過幾家擁擠的酒肆,跨了石橋,再抄過一條狹窄的小巷就是傅宅的後門。從什麼時候起,這裡就是自己的家了?太太和傅爺那般好的人,還有像糯米糰子一樣玉雪可愛的大小姐,全都是自己想要守護的人,怎麼可以有事?

黑漆大門猛地被推開,滿頭大汗的溪狗嘶聲叫到:“太太,太太,老爺出事了!”

宋知春跟在一個婆子後面,慢慢地走在廣州知府衙門的後宅,一個三四十歲穿了茜色通草紋褙子的婦人站在廊下,正是見過幾回面的知府夫人鄧氏。

將一隻雕了福壽的紫檀匣子推了過去,宋知春微微笑道:“聽說下月是府上老夫人的七十壽辰,我們家老爺特特請了這尊和田白玉觀音大士在家裡,誰知道竟遇到了這場禍事,只好讓我先送過來了。“

鄧氏放了茶盞,滿臉笑意,“我們是極好的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