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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哥頭上用大紅緞帶紮了倆個俏皮至極的小鬏鬏,咧著小嘴,一笑露出一口整齊的糯米小牙。

宋知春倒抽一口涼氣,忙上前一把接過水桶。那水桶裝了大半的水,連她都不由感到手裡一沉,怕是有好幾斤。晚上,等傅滿倉一回來,宋知春就忙把這件事說了,誰知丈夫蠻不在乎地說道:“這有什麼,那天我還看到她把溪狗練身用的石鎖一氣兒推了兩丈遠呢!”

溪狗今年也有十二歲了,傅滿倉見他處事還算機靈,就叫了鋪子上的掌櫃閒暇時教他幾個字,平常在家裡和鋪子上來回跑跑腿傳個話之類的。溪狗和陳三娘母子都吃住在傅家,還有月例銀子拿,這是往年間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所以做事越發用心。溪狗有回無意聽說傅家過段時日要請個看家護院的人來,就起了心思想先練練。不知從哪裡弄來兩個石鎖放在院子裡,空閒了就拿起來練練手。

誰知珍哥正是好動好玩的時節,見了什麼都要耍上一遭才作數,院子裡的水桶、花盆、木凳之類的東西,她一把抓住就不鬆手。弄得顧嬤嬤那樣穩重的一個人,整日價咋咋呼呼地跟著跑,不過這樣一來人倒是好像活泛年輕了不少。

宋知春卻是想起了自己已逝去多年的老爹。

當年宋四耕在軍中就以勇武著稱,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他臂力驚人。尋常軍士用的弓是八九鬥,參將用的弓一般是一石二,而宋四耕的弓有三石。傳說對敵時他曾經站在城防上一箭就將一個北元大將射個對穿。

可惜的是宋家三兄妹沒有一個有這樣驚人的臂力,只是稍比平常人力氣大些而已。宋知春想到這裡,忽地淚如雨下,“那年你說這孩子本該就是我們的孩子,只是託生在別人的肚子裡,我還不以為然。現在你看這孩子這般小就這樣大的力氣,這就是緣份使然,現在說她不是我宋家的血脈任誰也不會信!”

傅滿倉知道她對昔年宋家男子盡歿寧遠關一事心裡一直耿耿於懷,於是摟了她笑道:“放心吧,珍哥是你一手帶大肯定像你,日後她大了再招個小女婿,生他七八個孩兒,我們和女婿商量了挑一個承繼宋家的香火!”

宋知春是個想到便要做到的人,第二日一大早就親自到城中藥鋪按照宋家祖傳的方子抓了一大堆草藥,回家後拿了大鍋煮得濃稠似墨一般,待涼後就把珍哥脫得精赤泡在藥水裡。

珍哥還以為在做耍,在木盆裡象條泥鰍魚一樣動來動去,宋知春也隨了她,只一樣——不準出來。小娃耐不住性子,一會兒功夫就要翻騰出來。宋知春就守在一邊,拿了根筷子粗細的荊條輕輕一抽。

晚上,傅滿倉一進屋就見平日裡歡騰得象小馬駒的女兒象個蔫了的狗尾巴花兒似的,喊“爹爹”的聲音都有些可憐。一問才知道女兒今個的罪可受大發了,正想為女兒求個情,就見媳婦兒那眼光象刀子一樣甩過來,話到嘴邊只好又咽了回去。

於是,在三歲珍哥的眼裡,就形成了一種奇怪的邏輯,爹爹怕娘,珍哥怕娘,娘才是傅家的老大。

17。第十七章 天嬌

廣州,越秀山,畢宅。

唐天嬌對著梳妝鏡用黃楊木篦子慢慢地梳著頭髮,一陣哐當聲木門被猛地推開,一個身穿葛衫的人踉蹌著撲倒在床上。唐天嬌一皺眉把梳子拍在桌上,兩道描畫精緻的柳眉高高豎起:“畢又庭,你又在哪裡灌了老鼠尿回來,一天到晚書也不好好正經讀,成天跟幾個酸丁在外頭拽文,你倒是混個好名聲出來,我倒還高看你一眼……”

屋子外頭的丫頭婆子似是對這樣的爭吵怒罵已經習以為常,該幹麼還是幹什麼,腳下的步子絲毫沒有停頓。

床上的男人慢慢坐直了身子,看著眼前女人那張不斷張合的紅唇,心裡頭忽地湧起一股難以抑制的燥意,壓低了聲息不耐煩道:“既然你這般嫌棄我,不如我倆和離,放了你去那傅老爺府上自薦枕蓆做個妾可好?聽說那傅老爺頗有家財,最妙的是多年來他膝下只得一女。你若是去生個兒子,指不定那傅老爺還會休了原配將你扶正也不稀奇呢?”

唐天嬌張大抹了香脂的櫻唇,望著眼前從來沒有還過嘴任自己吵罵的丈夫彷彿不認識一樣,半響才反應過來他說的話,一時又氣又羞臉上赤紅似血。大怒道:“我自嫁入你家從來都是恪守婦道,大門都未出過幾回,你怎可將我與那……傅老爺牽扯在一處,休要壞了人家的名聲,辱沒我的清白!”

畢又庭懶洋洋地站起身子,拿起桌上繪了八仙祝壽圖的茶壺倒了一杯水,方道:“你又心急什麼,說你心上人的不是你心疼了?我知道,當年你想嫁的人是他不是我,這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