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胤禟倒是樂意喝,只不過富察家送來的分量也太多些,別人家常備有二三兩就很多,他們送了二三斤來,也不知道是從哪兒搞的。
哪怕隔三岔五煲個湯,也不知要喝到何年何月去。
雖然冬蟲夏草太醫院用的不多,好歹是味名貴中藥,胡老是個不拘小節的人,拿過手就開啟看了,看過簡直咋舌。粗粗掂過得有小半斤,值老鼻子錢。
半夏還在肉痛,胡老趕緊壓實盒蓋,將那玩意兒仔細抱在懷中。
眼看著禮也送了,寶珠叫馮全替她送胡老回去,外頭還積著雪,夜半不好走呢。
都用不著吩咐,天冬就拿了兩顆金花生遞給馮全:“大正月裡天寒地凍的,叫馮總管跑兩回,福晉著實過意不去,這您拿著,買二兩酒喝暖暖身子。”
馮全趕緊接過,心說過年就是好,這陣子好生辦差能拿不少賞錢。大年初一福晉叫宮裡伺候的額外領了一個月份例,頭年踏實肯幹忠心耿耿之人還多拿了銀子,他們這些賣身進宮來的奴僕同小選進宮伺候貴人的大不同,他們求的就是跟對人,平平安安熬日子,多攢些錢。
哪怕是貴人隨手打發的碎銀子,攢一攢送出宮去,也能叫家中父母兄弟過個好年,叫他們吃飽穿暖不受凍。
馮全心裡火熱,送胡老回太醫院的路上還絮絮念說:“咱們福晉真是上天下地也難找的和善人,氣性好,體面尊貴通身氣派,真不愧是高門貴女,就該是天潢貴胄,同爺般配極了。”
胡老深以為然的點點頭:“九福晉慷慨大方,數次解老夫燃眉之急,是我命中貴人。”
兩人還聊上了,聊得挺有滋味。
直至將人送到,馮全還想叮囑幾句,胡老一副“你還不知道我”的表情,看他就是個人精,的確不用擔心什麼,馮全才老實告退。
點著頭打瞌睡的童兒聽到動靜猛的醒來,只見師傅又抱了個錦盒回來,他滿臉都是憧憬。
什麼人帶什麼徒弟,這小藥童與胡老就一個氣性,都嗜名貴中藥,都嘴欠,高興了能給你提鞋,不高興天王老子來也不買賬。
“師傅,你又去騙了什麼回來?”
他看著那錦盒止不住吞嚥口水。
胡老這才開啟叫他瞅了一眼,叫人看清楚了又關上盒蓋。
是冬蟲夏草啊。
小藥童滿是羨慕,他只恨自己生得太晚,小胳膊小腿兒的只能給師傅做藥童,否則卯足勁也要搶飯碗。想到他揹著藥箱陪師傅出診的時候,遠遠見過九福晉,當時就想說她長得活似菩薩,如今看來的確是再沒更好的人了。
寶珠也不像他們想的那麼純然無害,只不過氣性的確好,也不太記仇,是那種氣不順當場就動手,打完就拋在腦後的人,倒是長命之相。
她對胡老是挺尊重,那話不是說了?得罪誰也別得罪太醫,哪怕自己少病少痛,你能篤定全家總能平平安安?
胡老好藥,送些去也無妨,好些藥材留著也只能爛她手裡,莫說輕易用不上,需要用到的時候再求也無妨。胤禟作為皇子,背靠當今聖上,真沒什麼求不得的。
當晚,寶珠睡得極好,過了三更,她迷迷糊糊察覺到動靜,是胤禟回來了,叫胤禟抱在懷裡,貼著暖和的胸膛又睡了一個多時辰,五更天,寶珠醒了,看她就要起身,胤禟還不想放手:“這麼早起來做什麼?再陪爺睡會兒。”
往常倒是無妨,今兒個卻不成,寶珠在他臉頰上親親,說:“是時候了,我還得趕著去翊坤宮給咱兒子餵奶,順便將他們帶回來。”
胤禟真想打那三個臭小子一頓,哪來這麼嬌慣?就知道偏勞福晉。
他也知道利害,跟著起來了,沒再鬧人,胤禟叫寶珠用碗酒釀丸子,總不能餓著肚子出門。寶珠心說梳妝就要不少時間,哪有這個時間,就催著天冬叫她麻利些,用不著畫得多出挑,別辱沒皇子福晉的身份就成。
說是這麼說,她生得太好,哪怕只是囫圇收拾,也很能見人。
從胤禟宮中到宜妃那頭要些時候,平時他們是做軟轎慢慢走,今兒個也坐軟轎,胤禟給賞了些碎銀,他們一步步踩得實還走得快,不多時就到翊坤宮。
阿圓已經醒了,他翻了兩回身,看蠢弟弟還沒醒,就拿小胖手往旁邊拍了拍。
宜妃在榻上眯了一會兒,就聽見嬤嬤說阿圓阿哥醒了,精神得很呢。
寶珠送來那些奶,昨個兒半夜餵了一回,已經沒了,宜妃很怕他鬧騰,抱過阿圓輕聲哄著,叫他別把阿滿阿壽吵醒了。看阿圓消停些,她就喚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