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瑕道:“當年北方兵連禍結,黃河改道,瞿家大半家業被填埋入河,當年北地已淪陷遼國,瞿家這一大家子人,若無當年徐州刺史趙蛟從中斡旋——證據已在皇帝案頭,你信是不信?”
勾結攝政王罪加一等。
當年瞿家南遷,為了過關途中曾與遼人一個異姓王訂下盟約。那遼人大王一定要每月都有美少年進貢,否則便將盟約呈遞太后。網羅美貌漢人少年,對瞿家而言並不算什麼難事。這麼多年瞿家一直兢兢業業在蒐羅美少年,一邊又巴結攝政王,巴結太后。但,一旦事情敗露,這也是滔天的禍端。
早在攝政王執政,黨派林立時,老臣舊部唯謝笈馬首是瞻,收集了不少證據給他了,幸得瞿家與攝政王聯手,搶先一步滅了謝家。否則早沒有瞿家今日。
這些舊事也是前不久老族長親口告訴他的,若他不是嫡子,還沒有資格知曉這段秘辛。
瞿唐猛地抬起頭,“你胡說八道!就憑你也想誣賴瞿家!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個兒幾斤幾兩,你以為傍上那賤婦你就——”
“啪”一聲響,瞿唐被扇得眼冒金星,臉頰紅腫。
君瑕冷淡地嗤了一聲,“再罵她一句你試試。”
“……”這一巴掌扇得一點不留情,瞿唐吃硬不吃軟,將脖頸子往裡縮了一下。
君瑕乜斜著瞿唐,“我抓你來,是讓你做餌,不是為了要你承認什麼,嚴刑拷問,屈打成招這種事不像是我會做的,不過,看來我所言也不假。”
瞿唐大驚失色。
直覺告訴他,君瑕此人,他什麼都知道。包括知道地下場主事兒的人是他九叔,一旦他身陷囹圄,九叔不知是來滅口,還是要來營救他。但不論是前者還是後者,都一定會露面,屆時……
難道君瑕跟巡御司的人勾結?
瞿唐慘叫一聲,像失去風力的一隻紙鳶,脫力地栽倒下來。
君瑕回公主府已是夜裡。
趙瀲四處找不到人,差點沒急瘋了,這人說好了不露面,結果還是一扭頭就不見了蹤影。裡裡外外盤問了個遍,都說沒人見到君瑕出門……
就同前兩次一模一樣,趙瀲知道他輕功好,心說皇弟說得沒錯,那拂春居的矮牆根是該仔細修葺一番了。
天色已晚,君瑕自如地推開趙瀲的寢房,腳步一頓。
水霧繚繞的寢房裡,趙瀲正從浴桶之中起身,欲拿搭在木架上的褻衣,身姿修長,光滑如玉,白嫩嬌軟的肌膚在紅燭蜜蠟的柔光裡,宛似淌著一層蜂蜜,盡數盛開在他眼前。
四目相對,趙瀲怔了一瞬,立時臉色慘紅,差點沒喊出來,君瑕快她一步背過了身,將門掩上了。
“君瑕!”
他亦是心跳比往常快了一些,手指扶著門,聽到趙瀲這氣急敗壞的聲音,又覺得有幾分好笑,薄唇往上緩緩勾起。“莞莞,我們不是,同床共枕的關係麼。”
趙瀲飛快地將褻衣穿上,搭了一件薄如蟬翼的素紅淺紗,聞言撇嘴哼了一聲。
倒還好意思說,趙瀲不會主動,這人也不會撲上來,簡直正人君子到可恨。趙瀲發誓,等送皇弟回宮之後,當晚就把人睡了了事。
第50章
燭火瑩瑩之間; 獸角小香爐撲滅了紫煙,臨著風將嫋嫋煙香揉散; 落在寢房四處每一個角落。
人沒回來之時; 趙瀲便已經喊人修牆了,牆臺高築; 任他似鴻鵠也飛不出五指山。到了此時趙瀲才好將人推在床榻上,君瑕波瀾不驚地勾唇; 有些慵懶地微微後仰; 趙瀲趁機坐到了他的腿上,將人的腰攏住; “告訴我做了什麼?”
君瑕便將抓到瞿唐的事一五一十交代了; 言辭誠懇; 表明絕無私心。
趙瀲不信; 他眨了眨眼,頗有幾分無辜,眼眸清澈如溪水。趙瀲最見不得美人撒嬌; 尤其是眼下懷裡的這個大美人,不過她也回了一個無辜的眼神。
“鏗——”一聲,君瑕皺眉低下眼,右手腕被趙瀲不知從哪摸出來的鐐銬鎖住了; 趙瀲抓著他的手腕; 笑吟吟地掛在了床角的橫木上。
“莞莞。”
話音未落,左手也被趙瀲扣住了。
頃刻間雙手被吊了起來。
趙瀲知道他身手好,若不是意亂情迷; 還不能有她輕易得手的機會。她將鐵鏈扯了扯,溫柔地靠近君瑕的耳垂,吐氣如蘭麝香,“我親自畫的圖紙,找人替你打的,裡頭塞了軟綿,不傷手的。”
因為親眼見到他毒發的模樣,不忍他用鐵鏈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