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今年始終不曾出事,你答應哀家,你不能捲進來。”
雖說太后是為了自己的安危著想,今年也確實沒再聽說過有孩童失蹤,但趙瀲不甘心讓傷害了一個個活生生的生命的人就此逍遙法外,而活著的人永遠愧疚痛苦。
“母后讓巡御司加固巡防,難道就沒有發現蛛絲馬跡?是誰家的人動的手?”
太后看了她一眼,這一眼已暗含警告之意。
她方才已經自己的意思說得很明白,但趙瀲還是要一意孤行。她知道這個女兒自幼是個牛脾氣倔性子,但事關生死,太后容不得她胡作非為。
“哀家已說清楚了,此時不容你插手,你乖乖在你的公主府待著,倘若敢得罪權貴,哀家讓你即刻搬回皇宮。”
趙瀲心頭一跳,太后鮮少用這麼重的語氣同她說話。
搬回皇宮,意味著她要將公主府的一干人等遣散,柳黛、盧子笙、柳家二老……還有先生。趙瀲好不容易才在宮外建立了一個自己的家,太后說話不容情,縱然她再怎麼意志堅決,也不敢與太后硬碰硬。
於是忙低頭做乖巧狀,將太后刺著大多牡丹金鳳的赤金廣袖拽起來,在掌心輕輕一蹭,乖巧道:“母后息怒,女兒再不說了。”
但說完還是惆悵。
事關這麼多少年的無辜枉死,現下看來,太后比較願意息事寧人,而不是追查到底。
太后的鳳眸將她一瞥,又補了一句:“莫想著做小動作,哀家的人時刻盯著你。”
趙瀲一怔,這回真得要將尾巴夾緊了。
沒想到進宮一趟,偷雞不成蝕把米。她老孃怎麼就這麼人精呢。
末了,太后將近幾日給瞿唐定的處罰給她說了。
趙瀲聽完,差點沒給老孃跪下。
罰了人瞿家一個不相干的四品侍郎一年的俸祿不說,讓瞿唐面壁三個月,不許出門也罷了,怎麼竟還將人家中意的那位東籬居的小倌兒贖了出來賜給了瞿唐的死對頭?百官雖然覺得,這處罰不輕不重的,但太后……婦人畢竟是婦人,全像是娘給女兒出氣,這事辦得一點沒有太后風範。
趙瀲砸吧砸吧嘴唇,心道如此確實挺消氣的,母后說到底是自個兒親孃,既不讓瞿家傷筋動骨,又讓趙家狠狠出了一口惡氣。
真是大快人心。
但太后非常坦蕩,“莞莞,日後不可胡作非為。哀家也不再替你張羅婚事了,你自己想好了,拿捏好了,哀家替你過個眼。”
“多謝母后。”
這道免死金牌賜得還算是及時。她福了福身,垂眸道謝,然後突然之間想到,雖然太后是這麼說,但倘若是又瞎又瘸呢,太后……不會準吧。
趙瀲縮著脖頸子從長坤宮出去,趙清派人傳喚,讓他皇姐到千紅苑裡陪他蹴鞠。趙瀲將嘴唇一斂,只好跟著宮人們去了。
趙清的病才好了,又開始胡鬧。但他這胡鬧,也有益於強身健體,太后從不攔著,何況趙清才只是個孩子。千紅苑裡花團錦簇,一株垂絲海棠嬌豔舒捲花枝,被趙清虎虎的一腳,球蹦跳起來,海棠花枝折花落,哀豔地咔嚓一聲慘叫,就落地氣絕。
聽到身後傳來啪啪啪的掌聲,趙清心頭一喜,一回眸,果然見著趙瀲如雲紅裳立在花海之間,如霞似靄,豔光照人,趙清歡喜地將骨碌碌滾到腳底下的球彎腰一抱,小小的身軀正好抱了個滿懷,“皇姐,你來啦!”
小少年顛著兩條腿歡喜無限地跟上來,但跑到趙瀲跟前時,便眉頭一皺,“自從皇姐出了宮,就很少能陪朕玩了。”
不得了,不知道誰教得他這麼會撒嬌。
趙瀲古怪地瞅著他,吃吃地笑了聲,然後彎腰,將趙清的小腦袋一摸,“那你要怎樣?要皇姐日日進宮陪你玩兒?那不能。別說我可以不可以了,阿清是皇帝,怎麼能天天想著玩呢。”
趙清不知道皇姐愛不愛聽這話,但總之,抱著他的鞠,趙清扁了扁小嘴喃喃道:“我這個皇帝又不用處理什麼事,又沒什麼權力……”
“……”趙瀲瞪圓了眼珠。
這一回,這絕對是有人教唆的了。
“阿清,你身邊可有人對你說了這些話?”
趙清知道皇姐的意思,幸得宮人們大多不在場,又離得遠,趙清仰著脖子,不卑不亢地朗朗道:“沒有誰說過這話,皇姐總是說,朕年紀小,先天體弱,母后是對的,是為了朕好,可朕看不到朕的江山和朝綱放在一個女人手裡,將來有什麼好……”
要不是趙瀲從小溺愛這個弟弟,真要一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