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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君瑕將撿好的白子放入了手邊的罐子裡。

趙清捏住了小拳頭,震驚之後則是滿面疑惑,“為什麼突然要把底牌亮出來?”

君瑕微笑,揚起眸子,清波湛湛如長空,映入了滿院竹色柳影,篩得一片斑駁。

“因為草民命賤,怕欺君啊。”

趙瀲正好沿著浮橋上來沒幾步,隱約聽到一聲什麼,總算鬆了一口氣的公主言笑晏晏地迎了上去,“什麼欺君?欺了什麼了?”

第20章

小皇帝趙清瞥了眼君瑕,對方從容地闔上了棋罐子,倒沒有什麼示意,不過趙清心想,皇姐此時還不知道這個先生其實並不是什麼瞎子,說不準是兩人玩的情趣,他一口戳破,情趣就沒了。

於是等趙瀲走過來,長鬆了一口氣將自己的小辮子一揪,趙清笑著將她的衣袖一扯,“朕與先生開玩笑的,皇姐方才來,可通知了耿直,讓他到公主府外接應我?”

“沒有。”趙瀲搖頭,“我打算直接將你送回宮。”

“哦。”

趙瀲放下了他的小辮子,道:“我找耿直有點事兒。”順帶看了眼已經看不出什麼的棋局,但裡頭白子只剩下稀稀落落的幾顆,都是黑子,先生慣於執白,倒讓趙瀲大開眼界,“阿清,你贏了先生?”

趙清哈哈大笑,“那不能,就算謝珺在世也不一定能贏他啊,不過,”他收了笑容,靠近趙瀲,趙瀲不解地俯低身子,趙清將嘴唇湊過來,“皇姐,你家的先生有秘密。你以後留意些,好好查查他的底細。”

不得了,才過了這麼一會兒,趙清就探查得君瑕身上有秘密了,趙瀲眼波微瀾,朝君瑕看去,對方八方不動,垂著眼瞼等待著什麼,等趙清鬆開她,一貫秉持著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趙瀲,對君瑕忽生了好奇。

等趙清前去偏房更衣時,趙瀲才終得與君瑕說上幾句話,將他的手腕一搭,君瑕這隻又細又白的手,摸起來如同一枚冷玉,趙瀲忍不住就用指腹往他手腕內側一滑,這會很癢的趙瀲知道,但君瑕只是將唇微一抿,並不怎麼有反應,趙瀲便嘆了一聲,“今日是我怠慢了先生,不知道皇弟頑劣至此。等會兒我送他回宮之後,請太醫來給你診脈。”

君瑕微笑,“當真不必麻煩了,我這病也有十年了,自己心裡清楚的。”

“那是什麼病?”

趙瀲歪著頭,無辜而明媚的水圓桃花眼輕輕睜開,明明是單純的孩子樣,手卻流氓地佔著他的便宜,君瑕嘆了一聲,道:“其實也不是病,是毒。”

“那我更要請太醫給你拔毒了。”

其實毒比病更可怕,趙瀲完全拿不準,她的臉色忽然凝重了,君瑕不著痕跡地掙脫她的魔爪,可算了了這一陣兒說來就來的輕薄,“沉積已久了,要不了命,只是需要公主的人參吊著。”

他半真半假地一說,流露出一些感傷之意,卻讓趙瀲深信不疑。

她將嘴唇一咬,臉頰上那點輕薄風流意煙消雲散,好端端地忽然覺得無邊傷感起來。先生這麼弱,她真的能——那什麼嗎?

唉。

趙瀲將趙清送回了皇宮。

她雖然沒有真的請太醫來公主府,但君瑕還沒著手收棋子,殺墨就東倒西歪地搬著大箱東西來了,君瑕眉微挑,有些不明其意,殺墨好氣又好笑地將箱子攤在君瑕眼前,“就是公主啊,不知道是哪裡不對了,這一箱子人參不知道哪裡搜刮來的,說全給先生。”

趙瀲不知道,但這兩人是知道的,人參對他的毒根本沒用,那不過是當初為了留在公主府的託辭罷了,眼下兩人對視一眼,一個失笑不止,一個累癱了倒在地上,發誓:“我再也不幫著你騙人了,先生。”

小皇帝回宮,急得差點掀翻燭臺的太后終於放心,一貫雷厲風行的太后差點紅了眼眶。

趙清還是第一次見到母后流露出母親的脆弱,也跟著愧疚不安,跪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爬起來,走到了太后跟前,“母后,朕發誓,再也不跟著胡鬧了。母后不要擔憂,不要氣壞了身子,朕這就去領罰。”

趙清說著要走,太后一把撲過來,從身後將趙清抱住,哪兒也不放心他去了,母子團圓,畫面溫馨感人,趙瀲也嘆了口氣,悄然退出了長坤宮大殿。

被箍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趙清來不及說話,太后便道:“日後,你要出宮,哀家派人跟著你,不許胡鬧。母后,再也不拘著你了。”

“真的?”

要不是趙清這麼一失蹤,太后都不曾想到,他才十歲,就已叛逆到了這個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