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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到了一旁,實則是在將東西往懷裡收拾。

幸得公主沒發現。

趙瀲扶住了君瑕的輪椅,“先生,你臉色有些白。”

她擔憂不已,拿手背碰他的額頭,“沒發燒。”

君瑕一笑,看著她到處碰自己的臉,右手緩緩一動,“只是吹了風,公主怎麼大驚小怪了。”

趙瀲朱唇一抿,“先生真當我沒心沒肺麼,我也是為了你身體著想,要是實在不舒服,我得趕緊帶你回城找大夫。別的事兒,忍一忍熬一熬就過了,偏偏身體的大事兒,忍不得也熬不得,先生,你真的還好麼?”

“還好,公主不必擔憂。”

君瑕在那兒雲淡風輕地說自個兒還好,殺墨差點一個白眼翻上天。

趙瀲多看了幾眼君瑕,蒼白的形容,羸弱的一副身軀,怎麼看都薄如一張宣紙,她是真的不信他嘴裡說的什麼“還好”,將信將疑地住手了,因為她察覺到君瑕對她的肢體碰觸有點敏感,好像不大情願。

那頭,小皇帝趙清摸出了兩顆石子,照著一隻五彩羽毛的野雞拉開彈弓,“咻”的一聲,石子飛出,不中。

趙清忙跟上去兩步,又是一顆石子飛出,又不中。

小皇帝平日裡都是一個人玩球玩石子,有一點比別人好,耐心絕對是足夠的。宮裡頭能給他玩的都是經過特殊馴養的呆物,他是頭一回野獵,不中也情有可原,趙清半點沒有不耐煩,趁著那野雞翻上公主坡,趙清黃雀在後,一顆大石頭飛著破空。

“砰——”正中野雞腦袋,趙清也不倨傲自滿,先撲上去,逮住了它的脖子,將一隻翠藍呈五彩的野雞倒提了起來。

趙瀲驚訝地看著,彷彿不敢相信。

趙清終於是摸了摸鼻子,露出一個得意而滿足的笑容,“皇姐,你看朕的弓法如何?”

她不服不行。她這年紀的時候,射太學內學堂外的紅柿子,能射中正拿著戒尺逡巡的老師傅。

趙瀲將嘴唇扯了扯,正要誇讚他幾句,公主坡遠處忽地響起一陣動地驚天的鎧甲錚璁聲和齊整的腳步聲,肅然莊穆,趙清臉頰上掛著的兩坨肉掛不住了,他忿然看了眼出賣他的皇姐和君瑕,但後兩者都兩臉無辜,趙清也沒得質問,便被團團包圍來的禁衛軍裹成了粽子。

他將臉往下一耷拉,一手攥著彈弓,一手攥著野雞脖子,頹然道:“耿將軍真是忠心耿耿。”

年近不惑的耿直給小皇帝跪下了,眼巴巴地盼著他回宮,好交差,在宮裡頭耿直是對趙清最忠誠的人了,趙清也不想因為自己的貪玩兒害得朋友被太后責罵,只好將野雞給他,“帶著朕的戰利品,回去罷。”

“遵旨!”耿直答應得極快。

小皇帝乖乖地踏上耿直準備的馬車,拉開車門時,扭頭看了眼趙瀲。那目光有點複雜,一點不單純,有喜歡也有痛恨,大抵是為著趙瀲又將他給出賣了。這個小皇帝人精著呢,一點不輸太后的心眼兒,趙瀲低頭作無奈狀。

人浩浩蕩蕩地遠走了,又一隊人馬趕來公主坡。

趙瀲沒來得及喘兩口,於濟楚一身銀色戎裝,按著腰間長刀趕來。

於濟楚是巡御司的副指揮使,與耿直不是一路人,但就是不知他帶著三五十個人趕來做甚麼的,趙瀲將君瑕一攔,生怕他們捲來的一身風沙嗆著了他,皺眉頭道:“於大人又是來顯擺什麼官威的?”

時隔三年,兩人相見仍有幾分尷尬。於濟楚雖是帶人前來,作為指揮使他眼下該氣焰更熾才是,可他只是眉眼微沉,清俊而英氣的俊臉掠過一抹恍惚。

趙瀲十四歲時,到了嫁人的年紀,那會兒於濟楚就向她剖白真心了。趙瀲不想見這個人,可奈何打不過他,只得被他困在宮廷深處的亭閣裡,處處受到鉗制。她以為於濟楚是個衣冠禽獸,要對她不利,甚至下口咬過他一嘴。

於濟楚忍著痛,看著她,輕聲道:“公主,我心悅你,我想娶你。”

那會兒他也有二十一歲了吧,比謝珺還年長一歲,要不是知道他和謝珺是焦不離孟的好兄弟,她都要懷疑於濟楚對她是真心的了。

可他們都不知道,在謝家滿門罹難之前,謝珺便已有所覺察,趙瀲曾偷聽到他們私下裡談話,謝珺曾懇求,將她託付給於濟楚照料。

趙瀲當時年紀小不懂事,不曾放在心頭,後來於濟楚沒做什麼出格的事兒,她也漸漸想不起來了,直至於濟楚那番“真情實意”的告白。猶如當頭一棒,趙瀲差點噁心得讓太后宰了於濟楚。

當她是什麼,推來推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