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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那銷骨之毒有一點是好的,審美倒是一流,教你越長大越好看了。”

這誠然是句笑話。

君瑕亦忍不住,闔著眼睛曳開了唇。

揹著藥箱的葛太醫與王太醫終於是姍姍來遲,兩人都抹了一腦門子汗珠,從太醫院一路馬不停蹄趕來。

因他們倆是給君瑕診脈過的太醫,又諳熟銷骨,趙瀲因而沒找旁人。

兩人一前一後替君瑕探了脈,又細細檢查了一番他的眼睛,王太醫藏不住事兒,已開始賣弄:“這毒時常會侵損人的五臟,臟器又連五感。《黃帝內經》說‘有諸於內,必諸於外’,肝開竅於目,銷骨是傷著肝脈了。”

把趙瀲唬得一愣一愣的,但葛太醫不能完全苟同,“依照老臣看來,這腎器也……”

被趙瀲瞪了一眼之後,葛太醫啞口無言。

難道想把他們倆的事兒抖出來?做太醫的這點醫德都沒有?趙瀲撇了撇嘴。

君瑕隱約有所察,趙瀲應當揹著自己同葛太醫聊過什麼。他輕輕一笑,“無妨,我的身體自己心裡有數,別嚇著公主了。”

葛太醫朝老王瞅了眼,又朝公主和駙馬拱手下拜,匪夷所思地問道:“敢問謝公子,這十來年,是誰替謝公子治疾?此人醫術高明,或可對症下藥。”

他一說,趙瀲也有幾分好奇。

君瑕溫和地微笑,“一個世外高人,不在汴梁的,他若不肯現身,你們也找不著他。”

趙瀲聽他話意之中似有為那人隱瞞之意,但為了君瑕這毒,她又偏不能叫他隱瞞,“我派人去找,滿大周地找,總不至於找不著他!”

君瑕朝兩位太醫歉然道:“煩請二位先退出寢宮,我與公主說幾句話。”

“也好。”葛太醫拽著老王相攜出門。

趙瀲疑惑地望了眼闔上的門扉,“難道有什麼是不能教他們知曉的?”

君瑕輕笑,“外人確實不便知道。”

趙瀲知道自己成了“內人”了,心尖尖上都是清甜。“嗯?你說。”

君瑕道:“此人正是公主嘴裡的‘臭老頭’。”在趙瀲愕了一愕之後,君瑕失笑著又精準無誤地揉了揉她的耳朵,“這些年我們定居在姑蘇,他定要我留在水榭,不然也許早幾年我便能來汴梁找你。只不過,從去年開始,他說要雲遊四海替我尋找奇珍藥草,留了幾道藥方子便走了。”

是的,師父同謝珺幾乎是同時消失於汴梁的,趙瀲只知道他又出門雲遊了,竟沒想到這麼多年他一直同身中劇毒的師兄在一處。

趙瀲聽罷呆若木雞,更啞口無言。

“那、那還找得到他麼?”平靜下來之後,趙瀲一想那沒良心拋下她這個關門弟子十年不聞不問的山秋暝,惡狠狠地比劃了一記手刀,“你確信,他不是自知才疏學淺,明知醫不了了故而躲著你?”

“莞莞,不可對師父無禮。”

趙瀲被他柔聲一叱,忍不住翹嘴唇,“說到‘無禮’,我還能無禮得過你?那害他蹲了整整兩天茅廁的巴豆粉,難道不是他最得意的弟子親手孝敬他的?”

舊事重提,君瑕亦無可奈何,“少年時的事了,師父這些年照顧我甚多,若非他在,我恐怕也早就……”趙瀲適時地將他的嘴唇封緘,撇嘴一笑,人便躺下來,將臉頰貼在他的頸窩,吹氣氤氳,“不許你說不吉利的話,誰也不許說。”

忌諱著某個字,彷彿它就不會到來一般。

君瑕眉眼微彎,如平湖起了一絲波瀾,襯得俊容愈發清潤秀逸,更見溫和。

趙瀲低聲道:“那方子還留著麼,我讓人先煎一副來餵你吃。葛太醫和王太醫雖醫術精湛,但恐怕還不敢對你用藥,與其戰戰兢兢,不如還用師父的舊方子。”

君瑕道:“那恐怕要將殺墨找來,都在他那兒存著。”

趙瀲手臂一動,微微蹙眉道:“我是你妻,自今以後你手下所有房契地契,連同珠寶銀錢、藥方著作什麼,都歸我管,你不許再假手於人。”公主不講道理地將人一抱,指甲在他的小臂上輕輕一掐,威脅道:“明白了麼?”

他只好屈從淫威,莞爾道:“遵命。”

第72章

君瑕視力受損; 趙瀲也怕他的身體再出了其餘變故,愈是不敢將他送回公主府; 便讓人傳話; 教殺墨將藥方交給柳黛,送入宮中。

藥煎了下去; 熬成了一碗漆黑的濃汁,饒是君瑕看不見; 聞著濃藥香; 亦知道是趙瀲端著藥碗走到近前來了。喝了多年,沒人比他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