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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片,忍不住蹙眉。

宴席仍在繼續,趙瀲催促他多吃一點兒等會便回公主府,但眾目睽睽之下他實在是難以從命,最終仍是隻用了點素食,趙瀲哀哀地嘆口氣。

備好的馬車就在富林苑外,趙瀲要將人抱上去,但念頭一起,便反被君瑕抱了起來,她驚訝地望進他的眼中,“你今日很是奇怪。”

話音未落便被送入了馬車之中,君瑕跟著走上來,他回眸道:“如何奇怪。”

趙瀲親了他一口,笑著摟住他,眉眼溫暖,“今天好像格外仔細我。”

君瑕無可奈何,望向窗外。

馬車行走在山道之中,上下顛簸。這車彷彿要走入深淵,浸入寒潭,越來越冷,君瑕的嘴唇微微泛起紫色,他仍是一動不動地望著窗外,深秋傍晚層林盡染,沒過晚煙和濃霧,一層秋意寒涼如細密的針扎入血脈,漸次喚起骨骼熟悉的戰慄……

趙瀲也撥開車簾朝外頭環顧幾眼,林外霞光綺麗,頗有幾分刺眼,她納悶地道:“沒什麼好看的呀,一如既往的無趣。”她回眸又望向君瑕的耳後,盈盈泛起笑意,“還是同你在一起最有趣,嗯,你怎麼不搭理我了,謝弈書,先生?你答應我一聲兒啊。”

她猝不及防地抓住了他的手,掌心下肌膚輕顫,冰冷入骨。

趙瀲手指一僵,臉頰瞬間失了血色……

第78章

“是……是銷骨?”趙瀲的嗓音顫抖得比他的手還激烈。

君瑕抿著薄唇; 臉色虛弱蒼白,朝她輕笑了一聲; “別擔憂。”

“你……”每回都是這幾個字; 趙瀲早就不信這番鬼話,她的手才抬起來要碰他的額頭; 卻驚愕地發覺君瑕的臉頰上已冒出了一股細細的輕汗,這下沒什麼不能確定的了。

“是銷骨。”

趙瀲咬了咬唇; 用力地撥開車簾朝外頭駕車的柳老道:“趕快些; 回公主府!”

“諾。”

馬車在崎嶇官道上一路疾行,左右顛簸。

趙瀲退回車中; 見君瑕膚色極雪; 宛如透明; 眉睫處卻彷彿結了層冰涼晶瑩的霜花; 如冰稜輕顫。她如萬箭穿心,頃刻之間紅了眼眶,可; 她說不出任何責怪他的話。

銷骨提前發作,是因為今日與衛聶交手。

一定是這樣。

葛太醫說,他的身子骨早已再經受不得銷骨發作一次,否則必定喪命……

“冷不冷?”

趙瀲用力地飛快地揉搓他的雙手; 喉嚨哽咽; “冷便靠住我,抱著我。”

君瑕的肌膚冷如寒冰,怎麼捂也捂不熱; 趙瀲心慌意亂,將他的肩膀環住籠在自己懷裡,再伸手替他搓著雙手,滾燙的熱淚落在手背,似一朵火焰。他支起一絲力氣,莞爾不禁,“莞莞,其實你我都明白,這樣的相守本來便短暫,可見是天意,強留不得。”

趙瀲拼命搖頭,“不,我偏要強留!”

“我不許你死!給我撐著,不許睡過去……”

“疼了便咬我的手,咬多重都沒關係,我陪你一起疼,不許先倒下。”

“君瑕……別,別閉眼,同我說說話,說說話好不好?很快便到家了……”

趙瀲哽咽不成調,從未一次流過如此多眼淚,潮溼滾燙的眼眶,如山洪一瀉,她騰出手飛快地擦拭眼眶,垂眸朝他擠出難看的笑,“陪陪我好不好,至少、至少再走一截?太、太短了啊……”

“莞莞。”他闔上了眼,氣息微弱:“我方才診出來了,你有孕了……”

趙瀲猛然怔住,身體倏地一顫,“你說什麼?”

君瑕揚起唇,“我本是想,我活不長了,這個孩子留給你是累贅,不如不要。”趙瀲的手猛地收緊,指甲險陷入他的肉中,君瑕卻察覺不到一絲疼了,他靠在趙瀲的懷中唇微微翕動,“但,倘若我不在了,該由誰來陪你呢,我一時竟自私地覺著,倘若他能使你不至孤單,也不錯。”

趙瀲怔怔地將僵硬的手指放在肚子上,她這幾日身體如此反常,竟是因為有孕了?

在這種關頭,她竟然有孕了?

她愣著,許久才回過神來,將他冰涼的手指握住,放到自己的小腹之間,冰涼入骨激得趙瀲顫了一下,她咬牙道:“無論如何,我一定傾盡全力把他生下來,君瑕,你、你不看看你的孩子再走麼……我求的不多,真的不多……”

君瑕了無聲息,趙瀲倏地垂眸,他已靠在她的肩頭陷入了昏迷。

趙瀲顫抖著探他的鼻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