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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上是刻薄善妒的。素玥是她在路邊撿來的丫頭,因為進府後從來只隨在身邊,平日也不與人多言,更沒在老王爺面前搔首弄姿,所以對她來說還是很滿意的,當下便應道:“太后娘娘抬愛,是她做奴婢的福氣。”

永恪從老太監肩頭刺溜滑下,像戰利品似的地指著庚武說:“老祖宗,是這個人幫我把雞抓回來的,老祖宗賞他!”

又招呼庚武進亭子:“哎,你過來,太監去拿籠子了,你先歇會兒。”

素玥像不認識庚武一樣,站回到老王妃身旁。

庚武訝然她竟是去做了侍女,不動聲色斂回視線,撩開袍擺請安:“草民叩見太后娘娘千歲。”

老太后好說話,宮女們氣氛一向輕鬆,看見亭子外忽然多出個英俊男兒,二十一二歲年紀正正好,生得玉樹臨風、相貌堂堂,手上卻抓著只山雞,不相稱極了。一個個臉都有些紅,捂著帕子嗤嗤笑。

老太后也笑,叫庚武免禮:“這隻高麗山雞蹦躂了一上午,倒叫你一隻手給治得服服帖帖,是哪裡來的閒人吶?”

庚武端正打了一拱,肅聲應道:“回太后娘娘,是江南庚家,得朝廷恩典,今歲進京送貢酒而來。”

那亭下筱風習習,將他一襲月白長裳吹得衣袂輕揚,有落花飄灑在他清寬的肩頭,他用指尖輕拂開去,花瓣依依不捨,他卻目中沉寂,不被嬌花惹動柔腸。這場景怎似入了畫?這男兒怎無情?叫人看一眼便放他不開了。

素玥站在老王妃身後,定定地凝著陽光下庚武清雋的臉龐,眼中都是憧憬與歡喜。旁邊宮女悄聲問:“嗨,你認識這人?他叫什麼名字吶。”邊羞邊問,想打聽他更多一些訊息。

醇濟府老王妃看過來,素玥知道老嫗最嫉身邊人與男子搭訕,便垂下眼簾道:“只路上問過兩句話,說不上認識的。”

宮女們便不再對她抱指望,繼續一個個對庚武拋眉弄眼。

庚武只作未曾看見,依舊面不改色英挺而立。

老太后想起來:“唷,今日喝的這酒,就正是你們家的青紅。果然酒老闆年輕才俊,不怪前番翠娥從堇州府回來,把你們夫妻倆那般誇讚。說又是送酒治病,又是繡針出巧,又是攔轎救夫,哀家便打趣她,再誇下去都成書裡頭的傳奇了。”

一旁正在給太后剝果仁的唐翠娥聞言抬起頭,笑嘻嘻接過話茬:“可不是,繡得可真好。太妃娘娘去年過生日那張百鳥賀壽圖,就是出自她的手藝。”

老太后訝然蹙眉:“那麼前陣子封了的梅家繡莊和你就是一個鎮上的?如此一來,倒是可惜那丫頭一手絕技。”

“哼。”醇濟府老王妃輕蔑地剜了唐翠娥一眼——這婆娘能說會道,就會拍太后的馬屁。聽說她那憨胖的男人最近和端王府交往甚密,只怕是看到醇濟王府不如從前了,這才敢明目張膽地選擇端王一派。

提起端王鐸乾老王妃就恨得牙癢,這小子城府甚陰,自從老端王死了之後,明裡暗裡沒少給醇濟王府使絆子。分明就是記仇呢,還記著十幾年前被老頭子逼走的那個賤丫頭。善珠不能生育,那賤丫頭肚子裡可懷著端王府唯一的骨肉。

這次梅家進貢的繡品查出問題,第一個連累的是誰?是自個在內務府當差的兒子成禮。這事兒明擺著鐸乾借梅家來打擊醇濟王府,聽說皇上責怪成禮辦差不利,正考慮讓莊王府的大兒子頂替職務。

但如果就只是這一樁事倒罷了,鐸乾打壓梅家的同時還在捧一個毫不相干的庚家,聽說在臘月初快過年時還悄悄下了趟江南。他鐸乾冷血冷肺的一個人,幾時對人這麼大義過?

老王妃默默打量著亭外庚武英俊的五官,忽然想起來一件很久遠的事……但算一算年紀卻又不對,那賤丫頭出京時肚子都已經三四個月了。

便不動聲色地問庚武道:“你家小夫人今歲幾何了,家鄉何處吶?那張賀壽圖我也看過,南北混針渾然天成,倒不像是出自純江南的手藝。”

小夫人?

五月要喝雄黃酒,毒蟲邪魅不沾身。素玥正給太后娘娘倒著酒,聞言指尖猛然一抖,訝然地抬起頭來看庚武。

本來還在等他否定,或者亦有可能是聽錯。但卻捕見庚武意味深長望過來的眼神,原來他竟早已看穿她的心意,竟也打算這樣間接地讓她曉得。

素玥的眼眶頃刻泛開了潮,忽而想起那場散夥酒後兩人緊緊相擁在褥中的一幕,攬得那麼的緊,昏蒙卻又無限生機,她原還以為他的心是空的,怎麼才一年……原來時間根本就是不等人的。才與他告完別,一回頭後悔了,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