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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不過這樣的事兒還輪不到梅老太爺出面,其中一個白鬍子的嘎瘦副會長便拖長聲音道:“你們庚家當年的變故,我們大傢伙看在眼裡,心裡也都唏噓不已。但這些都是從前的事兒了,過去的那些不提也罷。你娘這些年支撐一家十幾口人不容易,既然回來了,以後就好生安分守己地把家養起來,該幹嘛就幹嘛去吧。”

他軟綿綿地擋著正題,隻字不提那幾間鋪面之事。底下的看客不敢吱聲,只是巴巴地望著庚武寬闊的背影,等待他的反應。

庚武拱手立在空曠之下,他的頭微頷,腳步並不移動。這是一種無聲的忤逆,是旁他人等撼動不得的冷毅,氣場竟然頗有些馳騁沙場的孤狼味道。

各位老爺的臉色一變,看來時隔四年,這個從前文質彬彬的庚家最小的兒子,已經不可同日而語了。在北方大營呆的這幾年沒能把他折磨死,他便抱著他老子的骨灰回來,變成了一條野心勃勃的狼,開始找他們復仇來了。

所幸現在還是一條雛狼,狼蹄子還沒長全。但既然是條狼,為了以絕後患,就得把他軋死在尚在狼崽的階段。

梅二老爺梅靜海終於笑笑著開口道:“呵呵,雖說朝廷大赦天下,但庚武你一個人這樣回來,無憑無據的,我們也不好確保你是否逃獄,還是當真清了待罪之身。再說這幾間鋪子,當年是衙門拿來充公的,充公了就算是公家的,你要拿回去,那就得重新買。你硬說是庚夫人租賃給商會的,又可有甚麼憑據嚒?”

憑據當然是沒有的,庚家出事後,四進四出的老宅先抵押出去大半,剩下的兩進一出供全家上下老小棲居,後來不知怎的忽然一夜起火,上百年的宅子就算是燒燬了,甚麼憑據都不曾留下。

庚武抱著的拳頭用力收緊,但他一口氣焰在唇齒間盤磨著,末了還是吞嚥下去。依舊沉著語氣道:“晚輩在回城途中遭遇了點事故,衣裳中途不見,赦免的公文丟失,暫時還未能尋到。”

秀荷心絃一顫,沒想到那公文竟然這般重要,可是他為什麼不來尋自己討要?他不是臉皮很厚麼,趁人之危,看人不該看之處,後來又為何遠遠地見到自己便繞道。

秀荷看了眼阿爹,心裡頭忽左忽右。

“臭丫頭你敢給我說話?剛才是誰說的和他不認識!”老關福心虛地卯了口酒,虎虎地瞪著秀荷。賣青紅酒的鋪子還是租的梅家的,梅家是關福的東家,關福不能因為一個庚老三而得罪了老東家。

那嘎瘦的副會長便得意了,哧哧笑道:“我們做生意的歷來靠誠信、講憑據,你說丟了就丟了,無憑無據的,又沒有證人,誰人敢信你?你們庚家雖說破落了,但是生意人的實誠可不能丟,造謠的話說出來可是會要人命的。”

證人……

秀荷手中的帕子不由捻緊,忍不住去看庚武清偉的脊樑。此時此刻只要庚武回頭將自己挑出,那麼她被看去的女兒清白便將對全鎮之人昭然若揭。

可是庚武卻並沒有回頭看她,好像這件事與她本無關係。庚武說:“那天所救之人已不知去向,長輩們若要查閱公文,請容晚輩月餘時日,再託信差去北面衙門補辦。”

秀荷一顆石頭頓地落地。那空場上庚武一個人凜凜地站著,檯面上一群仗勢欺人,他卻巍然不懼……這樣的他,看起來和那天在水潭邊欺負自己的漢子簡直判若兩人。

秀荷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忽然不想看庚武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人盤剝。

梅靜海自然對庚家的底細心知肚明,見庚武不說話,便又寬容地嘆了一口氣:“你公文都不能拿出來示與大家,那就還是個待罪之身。咱這福城雖芝麻點大,到底是個衙門管制的正經地方,你既還是個罪人,各家錢莊大抵是不敢給你貸利經商了。看在庚老太爺從前的份上,長輩們也不與你計較今日的魯莽,改天來伯父家裡,我讓人給你安排個跑差的活兒乾乾,總也好過在外頭打零工,丟了庚家從前的臉面。”

嘴上笑得和藹,手卻向後臺一揮。幾名人高馬大的壯碩保鏢下了臺階,虎虎地走向庚武,欲要架起他的胳膊,把他“勸”出去。

“等一下——”秀荷的手帕捻進掌心,腦袋一瞬空空白白。

晚春一直暗中打量秀荷,見秀荷忽然站起,猛地將她往下一拽:“不要命啦,明眼人都知道梅家和庚家不對盤,你還倒逆著東家說話?你得替你阿爹和哥哥想想。”

晚春壓低聲音說。

這當口不過秒秒之間,並無誰人在意兩個嬌小的繡女。然而感官異常敏銳的庚武,卻已經捕捉到秀荷欲言又止的眼眸,和那意料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