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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得祈盼起來,再不似從前的驕傲。他後來去她住的宅院,都感到壓力。她已經不需要他哄她,自動做起了賢妻良母的角色,給他端盆兒,伺候他洗腳,像一個真正的妻子。他便又憐她,憐她只能依附自己而活,不忍心告訴她,自己一開始只是與與一群貴家世子打賭、想要與她玩玩的初衷。

他更不可能為了她放棄將要繼承的王爵。

但他依舊愛她。他會與成王府的三格格成親,在那之後,他一定會納她為妾,並履行寵愛她們母女的誓言。

但已經來不及了,老端王為了和醇濟王府仗氣,把婚禮辦得非凡熱鬧,那紅妝十里洋洋灑灑,將整個京城都吵得沸騰。他著一襲墨黑禮服,素白的衣領一絲不苟,騎著高頭大馬在街心將身後的隊伍引領。那時的心中是快意的,並且都把她暫時忘記。

卻忽然馬兒一聲嘶鳴,揚起前蹄險些將他撩傷。頓地扯緊韁繩穩住方陣,始一落目,竟看見她撫著三個月微攏的少腹清悄悄地立在馬前,那青衣戲子慣常的汪汪水眸中,忽而震驚,忽而痛恨,忽而卻又立刻變得冷寂。

“鐸乾小王爺,你成親了,怎麼也不告訴我一聲。”她勾動嘴角,聲音很好聽,像那戲臺上動人心魄的唱腔兒。

他竟慌亂了,叫她一聲:“小燕笙。”後面的話卻一句都忘了要怎麼說,腦袋裡空空白白,忘記該對她怎麼解釋,是因為想要快點納她進門,才必須先把成王府的三格格迎進門。

那個叫善珠的女人不是婢自所生,不可能被她在名分上軋一籌,但寵愛她卻可以得到全部。

……算了算了,你看那街心冷風吹拂,將她荼白的衣炔吹得向後輕揚,少腹圓圓隆起,再不似那四方梨園之下綺麗悽絕的紅角兒……這樣累贅。

只這一瞬間的錯愕,後來便遺憾了經年。

她等了他,等不見解釋,卻看到那喜轎內掀開的紅簾,那簾內一樣探出來一張嬌美華貴的臉兒。那個女人還是黃花處/子之身,比她有底氣,是明媒正娶,說:“阿乾,是誰人擋在轎前吶?”

他正想著怎樣措辭把兩邊都解釋,她竟不需要人趕。善珠的話音還未落盡,她便忽然轉過身子走了。

“你要安好啊,好好想想欠我的該怎麼還。”她的聲音萋萋帶笑,竟像鬼魅飄忽。發綰得太淺,那擁擠看客中不知誰人把她一撞,一娓花簪便似長劍落地,虞姬留不住霸王的心,散下一幕黑髮從此將舊恩舊愛陰陽隔離。那一刻她的背影竟又悽美起來。她把戲唱到了臺下,連轉身都不忘在舊人的心中扎一把狠刀,叫他一輩子忘不掉他欠她的情。

一輩子自咎自責。

……

大抵後來也是日子過得太辛苦,不然怎捨得把那一身戲子的清高都伏於塵埃。

鐸乾的聲音拖得幽長:“她給你的鐲子怎麼不見了,去了哪裡?”

秀荷不免奇怪起來,蹙著眉頭直言問道:“王爺可是識得我娘嗎?問得這樣多。”

那雙水眸楚楚,眼中卻又不容於世的倔強……這倔強又是隨了她的母親。

鐸乾適才察覺說了太多,忙不動聲色斂迴心神,悅色道:“哦,倒也不是。京城裡有間瑞安戲院,荒廢了許多年,忽而來了個新角兒,又開張了。裡頭的戲唱得可好,你有空可以去聽聽。你母親當年也在那裡唱,她很用功,一夜唱成了角兒,人人都想捧她。本王記得她常戴這個手鐲,可她卻不理我。”

鐸乾說著,自己呵呵笑起來。

那雙眸間光影遙遠,又是上一回與自己說話說到後來時的模樣。

秀荷不懂子青從前到底有過怎樣的故事,其實也並不十分想知道。只這樣落寞的神情卻叫人不願多看,便站起來,對鐸乾搭腕鞠了一禮:“王爺這樣抬愛,是我孃的榮幸。秀荷敬重王爺的威望,王爺在朝中辦案一向公平磊落,今次一番肺腑諫言,還望王爺明斷,莫叫無罪之人蒙了大冤,叫作惡之人繼續逍遙法外。”

“爹啊、爹啊,抄了五十遍,祈兒手都快斷了,放我玩會兒吧!”一個八、九歲的小男孩跑進來,著一襲藍墨長袍,腰間掛著美玉,長得很是俊秀,卻調皮。抱著書,差點兒沒被門檻絆倒。

老桐連忙顛著腿兒跑過去,把他在半中間扶住:“哎唷我的小王爺,快別這樣跑,磕著了腿兒,回頭王妃該唸叨一整天。”

“見過小王爺。”秀荷便對祈文也福了一福,告辭要走了。

那裙裾娓娓,鐸乾看了忍不住又在她身後喊住:“對了,你嫁的那個凋落婆家,是你父親做主的媒約,把你許配給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