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盛蕪站在一旁冷眼瞧著,她現下倒是怕嚇到小輩了,也不知方才來勢洶洶的又是誰。
景正明聽了太夫人的勸說心頭更是不滿,想起她方才對景盛蕪的挑剔與現下對老二家的女兒這般維護,相較之下,私心立見。
想著,嘴上也是不留情面地說道:“盛蕪比老二家這兩個女兒也不過虛長兩月,兒子瞧母親對盛蕪要求得倒是嚴苛許多。”
聽出景正明話兒中的不滿,太夫人面色一僵,心頭雖怒面上卻是乾笑了兩聲。言道:“盛蕪怎能與欣兒伊兒想比,到底是咱們祁安侯府的嫡長女,若驕縱慣了沒得叫外人笑話,母親這也是為了咱們侯府的顏面。”
“盛蕪自小在我眼皮子底下長大。她什麼性子我再清楚不過,若非旁人存心為難,她決計不會輕易動怒。”
景正明不客氣地說道,他這話兒便是有心去堵太夫人的嘴了,如景盛蕪方才所言。太夫人這趟無非是要向他埋怨趙嬤嬤受責難之事,順帶著藉機收拾景盛蕪,眼下叫景正明搶了先機卻是不好在開口了。
太夫人面上湧起怒意,不善地剜了景盛蕪一眼,定是這個死妮子在背後搞鬼挑撥他們母子間的感情。
景盛蕪像是沒看到一般,唇邊帶笑道:“祖母這般說倒是提醒我了,欣妹妹與伊妹妹雖說是從青州過來的,可到底現下是寄居在咱們侯府裡頭,若是一直莽莽撞撞的也不妥當,回頭我挑兩個懂事的嬤嬤送去兩位妹妹院子裡也好教兩位妹妹學學規矩。”
太夫人聞言雙目一瞪便要開口拒絕。景正明卻是先點頭應下:“難為你這樣懂事,這些瑣事往後便不用與我說過,內宅之事既由你做主便該你自個兒斟酌著去辦,多些歷練往後也省得生疏。”
景盛蕪心知景正明這是在提點她往後入主容王府之事,心頭不甚在意,左右她與容楚的婚事也是假的,不過如今能叫景正明徹底放權給她,倒也是意外之喜。
只是景盛蕪與景正明打啞謎,太夫人坐在一旁卻是不知的,聽了景正明的話兒她這才想起來眼下最要緊的事。
太夫人忍不住輕咳了一聲兒。緩聲道:“我今兒個府裡頭的下人在議論盛蕪的婚事兒,似乎是與韓太子有些關係?”
“人云亦云罷了,做不得真。”景正明一口否定,既然盛蕪已經指給了容世子。這些話兒往後再傳出去怕對她的名聲不好。
太夫人不知事情原委,只聽了句韓太子便匆匆跑來,現下聽景正明敷衍的回答哪兒能甘心,追問道:“若不是真有此事豈會有人傳這樣的瞎話兒?”
景正明不悅地沉下臉,言道:“難不成兒子還會欺瞞母親不成?”
太夫人聽出他的不悅,心想許是自個兒逼得緊了。語聲不由得放軟和了些,說道:“我這不也是做祖母的關心自個兒的孫女兒嗎,若盛蕪真能指一門好親事,我也為她高興。”
聞言,景正明面色稍霽,景盛蕪在一旁聽得卻是直想發笑,太夫人這急匆匆地分明是生怕她壞了景盛欣的姻緣。
“皇上御旨賜婚,將盛蕪指給容世子,來年開春兒完婚。”景正明照實說道。
話落,太夫人並著景盛欣皆是長舒了口氣,顯然是心安不少,再瞧向景盛蕪時眼中的敵意也褪去了幾分。
“容世子乃是人中龍鳳,盛蕪能指給容世子實在是她的福分。”太夫人笑說道。
她這話兒說得卻叫景盛蕪心頭犯膈應,倒像是自個兒巴巴兒地往容楚身上貼了。
“容世子待盛蕪極好,這話往後母親不要再說了。”景正明不悅道,到底是自個兒的女兒,太夫人這般陰陽怪氣地也叫景正明沒面兒。
太夫人面色訕訕地撇了撇嘴,顯然是不盡信的,話鋒一轉道:“方才我聽說趙嬤嬤叫盛蕪打發到教導嬤嬤那裡去學禮儀了?”
“祖母聽誰說的?”景盛蕪淺笑著掃了景盛欣一眼,問道。
見狀,景盛欣脖子一縮,生怕太夫人將她抖出來忙高聲兒接過話兒:“還不是人來人往的奴才嘴雜,我扶著祖母出來走走恰好聽見了。”
“哦?我還心道是欣妹妹在祖母面前告了我一狀呢。”說著,唇邊帶起笑意,復又道:“現下看來倒是我想多了,也是,欣妹妹到底也是個千金小姐,背後搬弄是非的粗鄙行為想來也是不會的。”
叫景盛蕪夾槍帶棍地損了個沒面兒,當著景正明的面景盛欣也不好發作,只得強撐起笑意說道:“三姐姐說的是,妹妹豈是那樣說人口舌之人。”
景盛蕪也不與她為難,轉頭向一旁面色不好的太夫人。淺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