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王谷在哪裡我們都不知道,老白都要地圖才能去,你眼睛又看不見,多危險!”
“團團表妹!你是女孩子,又是儲君,不可以冒險!”齊禎嚇得臉都白了。
眼盲的少女站在原地,初次展露儲君的手腕:“馮聊姐姐,你陪我們走這一路,是為了贖回公主,可我瞎了,你即便幫夫子救出前蘭臺令,我父君也未必會放過你。至於夫子能否找到藥王谷,尋到可能存在也可能不存在的藥物,治好我的眼睛,誰也無法保證。與其將希望放在虛無縹緲的等待上,不如隨我走一趟,結果如何,我都不會怪你,而且一定幫你贖回公主。”
馮聊被一個黃毛丫頭威脅了,直嘆氣,被老白威脅,又被小團威脅,這一老一小都鬼精,無恥得一脈相承,人生簡直不能好了。她垂死掙扎:“可我要不聽老白的,他說會有一百種辦法讓我嫁給你太爺爺。我一躍成為鳳君的奶奶,你的太奶奶,萬一不幸我要是給你太爺爺生了娃,姑且不論他哼哼唧唧生不生得動,天吶,我豈不是要被天下英雄恥笑,還怎麼混江湖?”
持盈默默聽完:“我也可以讓父君給你賜婚太爺爺,有一個年輕的太奶奶也不錯。”
“嗨呀,狠毒不輸蘭臺令,姐姐看好你。”馮聊倒戈毫不猶豫,“馮聊決定唯儲君馬首是瞻。”
持盈轉向齊禎:“表兄……”
齊禎少年被馮聊倒戈之迅速震驚得未能回神,就接到了表妹危險的訊號:“團、團團表妹,我絕對不同意!”
“表兄在族中佛堂裡的釋迦佛像後面藏的兩個人偶……”
齊禎少年的臉一白,再一紅:“你、你怎麼知道?!”
“表兄擅自在人偶上寫儲君生辰,若被有心人發現,就不擔心釀成巫蠱之禍?”
齊禎臉色徹底白了:“我只是想……”
“表兄在西京呆的時間久,且見過二伯書房裡的畫,可以給我們帶路。”持盈一步步逼人就範,也懂得適時給出補償,“事成之後,我會給母上和父君舉薦表兄,做我的鳳君。”
齊禎:“……”
馮聊說起風涼話:“果然無法拒絕呢。”
就這樣,儲君持盈收服了兩名幫手,又讓小黃嗅了白行簡未帶走的外衣,臨時將小黃訓練成搜救犬。馮聊裝備上江湖武器,齊禎絞盡腦汁憑記憶畫出一幅模稜兩可的地圖,再帶上乾糧和水。持盈怕夜長夢多,牽走照夜白,當即出發。
待姜二公子發現持盈不見了,已是第二日,一番搜查,猜測這丫頭去找尋藥王谷了,急得姜二公子小說都寫不下去,親自去追要命的熊孩子了。
藥王谷當然不是輕易能進入的地方,白行簡即便持有地圖,也未必能全須全尾抵達或折返。持盈貿然闖入,只怕凶多吉少。
對此,持盈是不知道的,若是知道,恐怕更會加快趕路。照夜白是千里駒,奈何只有一匹,縱然再快,也不能甩了馮聊和齊禎的坐騎。三人緊趕慢趕,不日抵達西京城外的桐山,再棄馬,步行入山,開始了風餐露宿、披荊斬棘的路程。
“表兄確定是桐山?”持盈眼下的情況,步行十分艱難,只覺得在山中打轉。這是一條人跡罕至的山路,勾刺藤蔓皆是障礙。
“桐山的外形,我不會記錯。地圖上是一面陡峭的山壁,應該是從這裡上山。”齊禎折了一段木枝,削去枝葉,給持盈做登山杖。
“說來,藥王谷,既然是谷,為何竟要上山?”馮聊一面照看持盈,一面隨時防備林中蟲獸,同時對這少年帶的路充滿懷疑。
“世人皆以為藥王谷在山谷,所以後世之人從來沒有尋到過。二伯的地圖也只是畫出這些年尋訪的可能藏有藥王谷的大概地段,不過,我們只要找到蘭臺令就行。藥王谷究竟是否如傳說,就在桐山,誰也不清楚。”齊禎看了眼持盈,“你夫子不過是一介史官,如何能進入藥王谷?”
持盈以木杖探路,走出一臉的汗珠:“夫子懂些藥理,或許知道一些關於藥王谷的我們不知道的什麼吧。”這般說來,夫子倒更加莫測了,持盈想得出神。
密林窸窣,小黃賣命地奔著小短腿,跑回來,嘴裡叼著一物,搜尋有功的小黃得意地搖動尾巴。
“是小黃髮現什麼了?”持盈精神一振,她迫切想見到關於白行簡的任何東西。
馮聊取了小黃叼著的物事,放掌心觀察:“一縷衣片,似是被刺勾住的,你摸摸手感,是不是老白的。”
持盈忙不迭接到手裡,指腹摸索,又放到鼻端,聞出尚未消散的清苦氣息,於是十分肯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