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說道:“蓁兒,他身為嫡皇子,加上北海王的死,亦有著許多的無奈和不可為,他心裡何嘗不痛呢?!”
他的話,叫她內心驚慟,神智亦然如夢中醒來,她猛地扯住他的衣襟,乞求般的看著他:“六弟,你的話什麼意思?!”
他心頭驟然一驚,側頭躲避開她的目光:“我只是勸慰你,不要將心放在不可改變的事上,並無他意。”
元婉蓁心口涼下,把頭靠在他手臂上,渾身發軟,手腳都已麻痺,身心俱是疲憊:“願執君手籌天下,我不信他會忍心殺了我,可他還是步步逼迫我,迫到我無路可去,亦無路可退,如今季妙霖能說出那樣的話,我信了,緣起緣滅,我與他之間,終會結束。”
慕容之愣了愣,還未會出她話中的意,房門就被推開,盈蘇一步步走進來,手裡擰著一個滴血的包袱,元婉蓁眼色微微一滯,忽而冷笑道:“妹妹是來笑話姐姐落得這番下場,還是來炫耀自己的幸福來呢?!”
她一番話說得尖銳刻薄,盈蘇聽著一愣,臉色雖是茫然,步子卻也沒停下來,徑直走到她身前,關切道:“蓁兒,身上痛的厲害嗎?!”
元婉蓁冷哼一聲,十分冰涼的語氣道:“妹妹不陪著殿下花前月下,來我這賤地做什麼?!”
“姐姐,你這是為何啊?”盈蘇不明的問道,欲伸手去握她的手,元婉蓁猛然一挪,轉首看著別處,道:“我這兒容不下妹妹如此尊貴之人,妹妹還是請回吧!”說著,她停一停,笑道:“錯了,是請北墨王妃回吧!”
自她進門,慕容之便一直注視著她手中滴血的包袱,這會終是急問道:“你手裡擰著什麼?!”
第八十九章 我懷孕了
盈蘇落下淚來,望著她酸楚的說道:“我不知姐姐為何對我這般,但我一心為了姐姐著想,姐姐受傷我比任何人都生氣,比任何人都傷心···”說著,她欲解開包袱,卻又擔心嚇著元婉蓁,緩緩才道:“這是季妙霖的頭顱,我殺了她,姐姐儘可消氣了吧?!”
元婉蓁霎時驚得瞪大了眸子,“你說什麼?!”
“你殺了她?!”慕容之驚呆,不敢置信的看著她,“你!你?!”
盈蘇這才揭開包袱,那胡糟一團的頭髮裡是一張血淋淋的臉,“我對姐姐一如既往。”
元婉蓁的心“嘭嘭”亂跳,不敢相信這向來溫婉的女子會做出這樣的事,而且是為了她,她長嘆一聲,問道:“你為何不與我們商量啊?!”
“自哥哥走後,我何嘗不是提心吊膽,那日季妙霖的話一直掐在我喉嚨裡,加上你被她傷成這樣,我心裡怎能不痛。”
盈蘇微微一笑,語中帶著淒涼之意:“其實在這場鬥爭中,我早就被牽涉其中,以往的默默無聞,只是我不想鬥罷了,可如今,卻是不得不鬥,殺了她不僅解了你的恨,也解了我哥哥的險境。”
明亮的燭火若漂浮的紅光,盈蘇垂下眸子,握住她的手:“此次我已做好了準備,人是我殺的,自會去父皇面前領罪,不會拖累姐姐與殿下。”
元婉蓁無言,心中百感交集,以往總想著能和慕容策相守一輩子,如今卻已變成了莫大的諷刺,但不管如何盈蘇是好的,我不能因慕容策而錯怪她。
慕容之愈想愈是心驚,未得到慕容策的指示,他完全不敢擅自行事,眼下盈蘇來了個措手不及,太子又隨時盯著慕容策,想要通知慕容策,實在是有些危險。
他的目光落在包袱上,不由倒吸了口涼氣,問道:“五嫂,你在哪動的手,又如何尋得季妙霖?!”
盈蘇聽聞便將殺害季妙霖的經過說了一遍,元婉蓁略了低首,想了半刻方道:“墨引唯是被餓狼咬死的,六弟無論怎樣說御史大夫定是偏著你的,父皇也只能作罷。”
說話間,她握上盈蘇的手,心裡發酸的哽咽:“而季妙霖就更不用擔憂了,妹妹也不用去領罰,你想想,季妙霖此番私自刑于我,必定是避人耳目,包括太子也是不知曉的。”
慕容之略略思索問道:“蓁兒的意思是,將計就計?!”
“幸得妹妹利用了林鳳蘭,季府的管家能說什麼呢?無非是林鳳蘭約了季妙霖相見,不過是她們母女二人的事,只要太子等人不知道我的行蹤,那麼這件事就被掩蓋了起來。”
元婉蓁收斂了心思,嘴角微挑,道:“再者,季懷已倒,季妙霖對太子來說只剩下厭憎,已無任何用處,她死了倒是給太子省了麻煩,就算找到了季妙霖的屍首,妹妹貴為王妃,性子又溫婉善良,誰會想到妹妹這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