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沒人知道,連我爺爺都不知道。”
林良的爺爺是村長,連村長也不知道,其他人就更不用說。
“不過……我知道祁爺是從海墳區裡出來的。”林良忽然湊近她,小聲咬耳朵,“祁爺當時駕著艘雙桅沙船,從海墳區裡出來的時候,渾身是血地倒在甲板上,被我大伯發現救下的。”
“海墳區?你不是說那裡水域暗礁太多,船隻進了就出不來?”
“話是如此沒錯,可祁爺不是出來了。”霍錦驍真是好奇那地方有什麼,“大良哥,你不好奇海墳區裡頭有什麼?我瞧祁爺這趟出海又往那裡去了。”
“我不好奇,我勸你也別好奇,那地方只有祁爺進得,別人進去只有死路一條。”林良橫她一眼,狐疑道,“小景,你老打聽祁爺和海墳區的事做什麼?”
“不是說了我好奇。”霍錦驍見他疑心,便不再多問,隨口回了句就去和巫少彌說話。
說話之間,幾人已到衛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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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所建在島東南面的山頭上,整個山坡都是衛所範圍,山前建有演武場以供衛所的兵士平時操練。衛所兵士多為平南島的島民,但也有不少例外,比如許炎。許炎雖是衛所統領,但他並非平南島人,是祁望行商時在海上救下的江湖人,因與祁望惺惺相惜,加之又在平南島得遇溫柔,最後選擇留在平南島。
像許炎這樣的外來者還有許多。平南島近年越發富庶,光憑島民已不足護衛平南島,再加上出海行商也需戰船護送,所以祁望這幾年頻發衛所招募,廣納兵士,收了不少兩江三港的江湖人與東海各處能人。
如今衛所已有千人,實力在東海不容小覷。
霍錦驍到衛所時,演武場正有兵士列陣操練,她隔著木柵欄能瞧著見他們正對著牛皮靶練弓射,一排放完箭後,再換下一排。所有兵士都身著衛所統一的軍服,外罩皮製胸甲,脖上繫著紅巾,十分規整,讓她想起那年為了幫東辭而潛進魏家軍時所見景象。
平南島的人馬雖遠不及魏家軍那般人數眾多,但軍隊操練卻十分規範,較之魏軍不遑多讓。
“站住!衛所重地,閒人勿進。”衛所門口站哨的人厲喝一聲將他們攔下。
霍錦驍立刻將目光收回,林良已先開口:“這位大哥,我們來找許炎許統領,是他叫我們今日過來尋他的。”
“你們等會,我去通稟。”那人並未放行,只是從崗哨上下來,正要喚人通稟,卻見柵欄後直通衛所海義堂的石道上出來一群人。
正是許炎。
許炎眉目微凝,腳步匆匆,朝外走來,沒幾步就到門口。
“許統領。”站哨的人向他行禮後才稟道,“這幾個人找你。”
“炎哥。”霍錦驍和林良忙向他打招呼。
許炎見到他們三人眉頭稍松,神色卻依舊凝重,沉道:“是你們啊。真不湊巧,今日海上不太平,許某要去處理,我們改日再約。”
他拍拍霍錦驍的肩,不等她回答便已邁步下山,身後跟的人也個個面色凝重。
霍錦驍與林良對望一眼,均感詫異。
能驚動許炎的不太平,並不多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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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南島的防衛甚嚴,島上自下往上都布了崗哨,沿海處更是每隔一段距離就有瞭望臺,平日裡還有戰船不分晝夜巡視附近海域,以防海盜或其他島偷襲。
所謂的海上不太平,多是在海上巡視的戰船在平南海域上發現可疑的陌生船隻靠近島嶼。這種情況,最為嚴重的就是海盜來襲亦或他島攻來,最常見的便是有些過路的商船隊想靠碼頭補充水糧,或是在海上遇到險情尋求暫時避難。
而今天平南島所遇的情況,都不在其中。
“小景,我到疍民那裡打聽過了,今天海上有支船隊靠近我們島,向我們發了求助訊號。”林良衝到祁宅大廚房外的空院裡,隨手拎起簷下放的銅壺倒了杯茶,咕嘟灌了幾大口,才氣喘吁吁開口。
霍錦驍正在教巫少彌練武,聞言便讓巫少彌自己先練著,她則轉身到林良身邊。
“求助?颶風剛過,近日海上沒有風浪,他們要求助什麼?”霍錦驍問道。
“聽說是……被海盜洗劫了。”林良平復幾番呼吸才神秘兮兮道。
霍錦驍眉頭一挑,心中驚起。
平南島附近因有祁望的戰船巡視,普通海盜不敢靠近,怎麼會有海盜出沒?
不過……金蟒島離平南島很近,這船莫非是從金蟒島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