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到泥麻煩。”
見她蹲過來幫忙,他揮手趕人,又加快了手上動作,轉眼就將雜草拔走泰半。
“沾到了泥洗洗就好。”她還是抱著披風蹲下,沒讓他一個人辛苦。
兩人拔了陣草,忽聞身後傳來窸窣輕響,還未轉頭,他們就聽到沐真帶著急喘的聲音。
“師兄,師姐,快加奕和宮。王爺有急事找你們。”
“出了何事?”東辭扶著霍錦驍站起,斂了眉問道。
“京城五百里加急,皇上病重。”
霍錦驍心頭一驚。
皇上病重,太子又不在京中,若是有個萬一,便又是腥風血雨。
“放心吧,京城由鎮遠侯姜夢虎把守著,他原是王爺麾下大將,又是太子妃的孃家,有他在,京畿重地短時間內應該沒問題,不過我們也要儘快趕回。”東辭一邊說,一邊將她手心的泥土擦去。
“嗯。回去吧。”霍錦驍臉色無異,只淡淡應道,轉身扶著東辭往山下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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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中下旬,沿海城市的雨季降臨。綿密的雨一路下著,沒完沒了,人像潮黴一般。山路兩側的梨花盛開,被風雨打落,鋪了滿地細白的花瓣,馬蹄踏過,便紛紛揚揚飛起,像陣白霧。
嘚嘚嘚——
十多匹馬飛縱而去,往兆京急行。
太子霍翎已先一步回京,霍錦驍隨著父母,帶著東辭和雲谷諸君,晚了幾日出發,輕裝策馬,遠赴兆京。
她已經有六年沒回京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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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繁華,街敞巷深,高門候戶比比皆是,處處開闊,不再是三港小城的恬靜,也不是漆琉的熱鬧,它莊嚴肅穆,是一國之都,透著與他處不一樣的氣勢。
霍錦驍在四月中旬趕到兆京,住進皇帝賜下的晉王府邸。
急情已除,皇帝重病不過虛驚一場,急病是真,但在他們趕到京城前已經康復泰半,只是身體到底不如從前。魏東辭被召進宮替皇帝診治,皇帝瞧見他又不由想起二十多年前的舊事,想起他父親魏眠曦,心情複雜。
霍錦驍在到京城的第三日,便隨霍錚俞眉遠奉旨踏入金鑾殿接受封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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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安對女子束縛較之前朝已經松泛許多,這麼多年下來不乏女子為國效力,入朝為宮的訊息傳出來,但像二十年前俞眉遠那樣征戰沙場,掌一軍帥印的女人,二十多年來還未出現第二個。
如今,霍錦驍成為這第二個傳說。
雖未得帥印,未掌帥旗,錦梟之名卻已遠傳兆京。
她著戎裝入殿,在殿前拜倒,行的是軍禮,鐵骨錚錚,臉上稚氣全褪,叫坐在龍椅之上的霍汶一陣恍惚,仿如看到多年之前的俞眉遠,也讓站在兩側的文武百官側目。
東海大定,論功行賞,犒勞將士,首當其衝就是晉王一家。
此番海戰,前後足有五年,晉王之功最大,然而霍錚身份本就尊貴,功勳累累已封無可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