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也威脅地伸手推著她。
要換作以前的珊娘,打死不肯“同流合汙”的,這會兒她卻很想做一回真正的少女,便笑道:“要叫我說,我個人還是覺得林學長更善解人意一點……”她這話,頓時引得“袁黨”一陣不滿。珊娘忙擺著手又道:“不過那個袁師兄確實長得漂亮。可漂亮歸漂亮,奈何他對人太冷淡了,見人都不說話的。”
“男人話多那叫娘娘腔好吧!”趙香兒反駁著她,又握起雙手,一副迷醉的模樣,道:“我就喜歡袁師兄那種清清冷冷的樣子,‘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這裡正說得熱鬧,忽然就聽得有人在琴上重重劃了一下。頓時,那刺耳的聲響打斷了眾人的議論。大家不約而同回頭,珊娘也從人縫中看了過去,卻是不由就眨巴了一下眼。
弄出這聲響的人,竟是十四娘。
十四娘站起身,也不回頭,只輕蔑地從肩下瞥著她們這群人,道:“家裡送我們來學裡,是學規矩和學問的,不是叫我們來議論男學裡的學長師兄們的!都注意著些儀態吧!”
珊孃的眉頓時就是一挑——十四雖然愛拔尖,但基本也算是個懂得圓通的,這種容易引起爭執的話題,照理來說,她怎麼著也不會這樣當眾發難才是。
遊慧和趙香兒對視一眼,同時冷笑一聲:“假道學!”
“你們說什麼?!”十四娘惱火回頭。
“怎麼?我們說錯了嗎?”趙香兒也回頭衝她一抬下巴,“我們也就只是說得熱鬧而已,也沒見誰真的追著什麼人跑啊,怎麼就有失儀態了?。”
她們班上除了珊娘、林如稚和十四娘外,其他人都沒有參與募捐籌備的事,所以趙香兒並不知道十四其實正悄悄追逐著袁長卿,她只是實話實說而已,偏那十四做賊心虛,當下一拍琴桌,怒道:“你說什麼?!”
趙香兒一向頗具男孩氣,十四又是個愛拔尖的,眼看著兩邊就要撕扯上,珊娘忙站出來攔下雙方,對十四笑道:“不過是些玩笑話,誰若是真當了真,那才是笑話呢。”
她這裡和著稀泥,十四那裡卻是忽地一斜眼,睨著她道:“原來是玩笑話,虧得姐姐告訴我,不然我還真當姐姐怎麼傾心於林學長呢!”
珊孃的眼不由就是一眯。直到這時她才明白過來,原來十四之所以發難,為的就是引出這麼一句話來!
自她和七娘談過那番話後,七娘就再沒去過大講堂。也不知道七娘是不是跟其他侯家姑娘們說了什麼,總之,後來便是那幾位侯家姑娘並沒有都像七娘那樣退出,至少都不再那麼明顯地圍著袁長卿打轉了。只這十四娘是依然故我。珊娘找著機會想要勸她一句的,只是她才剛開口,十四就衝她一陣冷笑,說:“姐姐這是怕了我嗎?”說完扭頭就走。
顯然,十四是拿她當競爭對手了。
珊娘搖頭一笑,卻是大大方方地一攤手,道:“連聖人都說‘知慕少艾’,又何況我們。再說,我們才多大的年紀,知道什麼傾不傾心的?大家看林學長,不過就跟看一幅畫兒似的,覺得他好看,就多看兩眼,多議論兩句罷了。難道誰會因為喜歡一幅畫,就非要對那幅畫有什麼想法不成?”
她這麼一說,眾人頓時一陣附和。
正鬧著,忽然就聽到有人叫了一聲,“先生來了。”
猴兒們看到老虎回來了,頓時四散而逃。珊娘抬頭往琴室門口看去,卻是一怔。她再想不到,先生肩後站著的,竟是林如亭和林如稚兄妹。
林如稚衝著珊娘一擠眼。珊娘頓時知道,她說的那些話,他們兄妹都聽到了。
她垂眸回想了一下,覺得自己並沒有說什麼過分的話,便抬眼坦然看向林如亭。
林如亭則表現得比她更為坦然,仍是掛著那麼一臉溫和無害的笑,就好像他一點兒都不知道,這一屋子的小姑娘都才衝他發過花痴一般。
林如稚之所以沒來上課,卻是因為中午的時候,大講堂那邊來了一批意料之外的捐贈物。而明天就是拍賣會了。林家兄妹一直在那邊忙碌著。因為實在人手不夠,林如稚便想著她們班上這一節是琴課,就和林如亭找了琴課先生商量,暫時借班上的同學過去幫忙。只是,她再沒想到,班裡這群小姑娘們竟都在八卦著她的兄長。
帶著人往大講堂過去時,林如稚忍不住就拿肩撞了一下珊娘,笑道:“一幅畫?”
珊娘抬眼看看前方那一派從容的林如亭,臉上不禁一紅,才剛要回手去推林如稚,林如稚已經機靈地跑開了。
林如稚跑到她哥哥身旁,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