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逃出了那處莊子,卻不想又被惡人抓住,把她賣到了邊關的軍營中做軍妓……
她好不容易才從邊關逃回來,現在心裡最想的事,卻不是報仇。
而是回家。
從前竟沒覺得,平西侯府是一處溫暖的所在。
而在歷經滄桑之後,她開始想家了。
哪怕平西侯對她苛刻,哪怕老侯爺萬分無情,哪怕她的兄弟也都親情淡漠……
她還是想回家。
至少,她要靠著平西侯府的勢力,才能有一絲報仇的希望。
若靠她自己,連活下去都未必能……
她一路順著牆角,偷偷地朝著京城的中心地帶而去,路上碰見幾波正在搶掠的盜匪,也都看不上她。
一個又髒又窮的老婦人,殺她都嫌鈍了自己的刀。
汪若霏就這樣順利到達了想到了地方,眼看平西侯府就在眼前,她不禁露出了笑容來。
正要朝家門走去,卻發現侯府的大門的開啟的。
她的笑意一滯,很快凝固在了面上。
今夜這樣混亂的情況,平西侯府怎麼會大門洞開?
家家戶戶都恨不得把門戶封死,唯獨平西侯府……
她意識到了不對,順著牆根的陰影靠近了侯府,仔細聽著裡頭的動靜。
並沒有刀兵之聲,只有男子說話的聲音。
“……去把平西侯那老匹夫找出來,還有老平西侯!”
這聲音聽得汪若霏毛骨悚然,她不禁捂住了嘴,順著牆根坐了下來。
能在平西侯府中,稱呼平西侯為老匹夫的,自然不是府中的人。
多半是那些窮兇極惡的盜匪了。
她的鼻尖,忽然嗅到了隱約的血腥味。
她不禁放下了手,細細嗅著這氣息。
的確是血腥味,從侯府裡頭傳出來的。
這麼看來,侯府的護衛和下人,大概都已經死了……
“放開本侯!你們這群盜匪,若要搶便搶,本侯可以把錢財都給你們!”
熟悉的聲音傳來,汪若霏再度掩住了口。
她怕自己一時動情,會忍不住尖叫出聲來。
“哈哈。”
先前說話的盜匪,冷笑了一聲,走上前去把平西侯提了起來。
發覺他身上一股怪味。
“怪不得到處找不到這老匹夫,原來是躲到茅廁裡去了!”
忽聽得一聲悶響,像是重物落地的聲音。
一個盜匪道:“老侯爺也找到了,躲在床底下呢,哪還有半點威嚴啊,哈哈哈!”
這群盜匪不找金銀財帛,卻費心把平西侯父子找了出來。
緊接著,便聽見了一個沙啞的聲音。
“諸位好漢,銀錢都給你們,你們隨便拿。何必殺人呢?何必……”
那是老侯爺的聲音。
在汪若霏的記憶中,這個祖父一直很嚴肅,總是板著一張臉不說話。
沒想到他也有這樣低三下四說話的時候。
還是對著一群名不見經傳的盜匪。
“錢財我們當然也要,不過受人之託忠人之事,還是得先取了你們父子性命,我們才好翻找錢財去!”
平西侯聽見受人之託等語,不禁驚恐了起來。
“你們……你們不是盜匪?是何人派你們來的,何人與本侯父子有這麼大的仇?”
他說著,朝後瑟縮不已,縮到了老侯爺的身旁,父子兩個緊緊依偎在一起。
看起來倒有些可憐。
“哼,你自己做過什麼惡事,自己心裡沒有數嗎?也罷,左右你們今日是要死的,就讓你們死個明白!我們是受了寧王殿下的囑託,特意來取你們性命的!”
為首的盜匪說著,一揮手,便讓手下之人提刀而上。
“寧王,寧王……”
平西侯一面念著這兩個字,一面朝後退,就像要把這兩個字刻入心肺一般。
寧王竟然還留了這一手,就算他敗逃而去,也要讓人取了平西侯的性命……
嘩啦。
刀口割破頸部的聲音,依稀還能聽見血噴湧而出的聲音。
而後聽見老侯爺沙啞的求饒聲,緊接著又是嘩啦一聲。
最後,只剩下了鮮血汨汨流動的聲音。
汪若霏蹲在牆外,死死地捂住了嘴。
她的眼淚無聲地流了下來。
“走,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