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的貴族女子,是絕不會當著外人的面輕易表演的,尤其滿殿的大臣都是陌生男子。
會當眾表演舞樂的女子,都是歌舞伎。
樓蘭公主不會不知道這個規矩。
軒轅玦朝上首一望,聖上果然覺得很有面子,笑得樂呵呵的。
“這大概叫做,破釜沉舟,孤注一擲。”
討得聖上的歡心,便能在嫁給寧王這一件事上,多一分籌碼。
為此,她把樓蘭的體面都拋諸腦後了,親自為眾人表演胡舞。
眾使臣連忙落座,殿門外先走進一群樂師,手上執的都是胡琴和胡笳等樂器。
他們朝聖上行了一個禮,而後默默退到兩邊,擺起架勢來。
接著,一隊身著一模一樣紫色紗裙的女子,從殿外魚貫而入。
那些女子看起來,一樣的高矮胖瘦,各自面上都蒙著紫色的面紗。
影影綽綽,叫人看不清面紗下的面容。
唯有一身深深淺淺的紫色,如夢似幻。
隨著一聲胡笳輕拍,一眾樓蘭女團團圍起,忽又像花瓣似的散開。
伴隨靈巧的舞步,是她們踝上繫著的銀鈴,叮噹亂響。
同時一股異香,在殿中慢慢散開……
“什麼味道?好香啊!”
有人察覺到了香氣的異樣,鼻翼翕動,試圖嗅得更清楚一些。
軒轅玦卻忽然蹙起了眉頭,看著殿中那群樓蘭女。
“朝堂大殿之上,她們竟然在身上帶著這種迷情香料。”
對於一箇中過媚藥的人來說,香氣之中的異樣,他是再熟悉不過的。
“迷情香?”
沈風斕挑了挑眉,看著殿中大臣們的神情,似乎都沒有察覺到這香氣有問題。
反而個個一臉陶醉,還有跟著胡笳的樂聲打拍子的。
軒轅玦道:“樓蘭盛產迷情香,在北疆的時候,我也有所耳聞。不過這香氣是稀釋過的,並不十分濃重,還達不到迷情的程度。”
稀釋過的迷情香,既不會讓場面紊亂,又為她們的舞蹈,添上了一層神秘感。
一眾樓蘭女越舞越歡快,動作幅度之大,時而露出胳膊和大腿的肌膚。
那肌膚不算白皙,反而帶著健美的光澤和彈性。
遠遠看過去,便覺得觸感極佳。
沈風斕饒有興致,笑著和軒轅玦打賭。
“這麼多舞女,你說哪一個才是樓蘭公主?”
軒轅玦看得眼花繚亂,“並沒有哪個女子衣裳不同,或者首飾不同。個個都蒙著面紗,一樣的身段,如何猜得出來?”
沈風斕笑著示意他,“你看當中的那一個,她幾乎一直是在當中的位置,很少到旁邊去。”
軒轅玦望去,只見當中的舞女旋轉跳躍,舞姿豪放大膽。
“你是說,她就是樓蘭公主?”
沈風斕一聽他這話,就知道他不相信。
“殿下是不是覺得,樓蘭公主怎麼可能舞得那麼好,能夠在整個舞蹈中,擔任核心?”
軒轅玦正要開口,耳畔胡樂之聲戛然而止。
再抬頭看場中胡舞,眾女結成了一個高難的動作,將其中一女高高托起。
被托起的女子明眸顧盼,一手高抬,直指向天。
“好!”
聖上一聲客氣的稱讚,眾人紛紛附和,叫起好來。
這一聲稱讚太過客氣,看不出什麼歡喜的神態,反倒像是隨意敷衍。
緊接著,聖上的目光朝軒轅玦這處看來。
“玦兒,你們在聊些什麼,這麼有趣?”
聖上對胡舞沒什麼興趣,目光投向下首,多半在看眾人的反應。
軒轅玦和沈風斕兩個,頭碰著頭挨在一起說話,真當旁人都看不見?
情到深處,總是顧不得別人的看法。
好在上至朝臣,下至市井,都把他們兩的感情當做傳奇來說。
軒轅玦一怔,如實回答。
“回父皇,方才在看胡舞的表演時,兒臣同沈側妃打賭,說哪一個女子才是樓蘭公主。”
眾人這才後知後覺,打量起一眾舞女來。
每個女子的衣裳首飾都一樣,就連身形都差不多。
面上罩著紫紗,分明就是有意不讓人看出來。
到底哪一個才是樓蘭公主呢?
就在此時,座中的樓蘭使臣站了起來,朝聖上拱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