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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部分

她來了永巷之後,乾的是最髒最臭的活,不見管事姑姑對她有半分照應。

宮裡的人都長了一雙富貴眼,但凡賢妃還有一絲半點翻身機會,管事姑姑都不敢苛待她。

這隻能說明,她是徹底翻身無望了。

“可不是嘛,她進來這麼久了,也沒見寧王殿下和平西侯府的人,來看過她一眼!”

一個走遠了的婦人,故意回過頭來,朝著賢妃的方向大聲嚷著。

唯恐她聽不見。

賢妃當然聽見了,她已經聽得麻木了。

虎落平陽被犬欺,後宮裡的規則就是這樣。

她輸了,連什麼阿貓阿狗,都能欺負到她頭上。

唯一能做的,也就是置之不理,故作一臉冷漠。

那些女罪奴自身難保,一覺睡去,都不知道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

也只會嘴上佔幾句便宜,諷刺她一句“賢妃娘娘”罷了,別的也不敢做什麼。

昔日最光榮的那個稱號,而今在別人口中,枉做笑談。

她面無表情,麻木地盯著手中的夜壺。

這是她今天洗的第幾個夜壺,她早就記不得了。

只知道每一個夜壺都散發著惡臭,被宮人嫌棄地丟到她身邊,指揮她洗乾淨。

有一些被丟過來的時候,甚至灑出沒倒乾淨的尿液,濺在她身上。

管事姑姑一味討好蕭貴妃,這些夜壺全讓她一個人來清洗。

洗到旁人都去吃飯了,她還洗不完。

忽然,一個繡著祥雲花紋的裙角,出現在她低垂的視線中。

她抬起頭來。

“有人要見你,跟我走吧。”

管事姑姑居高臨下,對她丟下這句話,便徑自朝前走去。

她對著永巷罪奴的時候,永遠面無表情,說話都懶得多一個字。

那日在椒香面前邀寵時,卻笑得像條狂搖尾巴的狗。

賢妃把手在圍兜上擦了擦,快步跟了上去。

她隱約知道,想見自己的人是誰。

管事姑姑把她帶到了自己的屋子,門一開啟,熟悉的身影正坐在屋裡喝茶。

“侯爺,人給您帶到了,還請您快一些,別叫奴婢為難。”

她朝平西侯福了福身子,後者略一點頭。

隨後,管事姑姑帶上門離開,屋中只剩下平西侯和賢妃兩人。

平西侯打量了她一眼,見她一身粗布麻衣,看起來十分狼狽。

不僅如此,她的身上還有一股惡臭味,叫人聞了忍不住犯惡心。

他把手掩著鼻子,想了想又覺得不妥,便慢慢放了下來。

“坐吧。你在永巷這些日子,還好嗎?”

賢妃也不客氣,面容淡淡地走了過來,在他對面坐下。

“那事情剛出的時候,本侯急得不得了,在聖上面前磨破了嘴皮子,聖上卻怎麼也不肯鬆口。唉,本侯直到今日才有機會來看望你啊。”

賢妃抬起頭來看著他,面無表情。

若不是寧王那一番話,也許她今日還會相信平西侯。

相信他的確為救自己努力過,只是沒有成功而已。

可有些謊言,一旦被揭穿,就再也無法自欺欺人了。

是,那是自欺欺人。

她一直都明白,平西侯府利用她,只是為在後宮中安插一個棋子。

一個用來鬥蕭貴妃、害衛皇后,聯絡起寧王和平西侯府的棋子。

她只是不肯信。

如果連平西侯府都沒有她的位置,那她該去哪裡找她的位置呢?

是聖上的妃子嗎?

一個空有客套的敬重,卻沒有一絲感情的妃子。

是寧王的母妃嗎?

一個母子離心,沒有血緣和沒有親情,只有仇恨的母妃……

天下雖大,她卻沒有安身之處。

寧王的話,將她心中最後的一點寄託,都打碎了。

看著眼前的平西侯,她就像看著一個陌生人一樣,沒有回答他的話。

“兄長今日前來,有什麼話要同我說嗎?”

平西侯聽著這一聲兄長,略覺得刺耳。

因為有別的要緊事,他也沒在意,就把自己的來意說了出來。

“你被聖上發落之後,寧王可來看過你?他是不是已經知道了寧才人的事?”

賢妃落難,平西侯府沒有施以援手,寧王這個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