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溼潤了起來,冒出了細密的汗水。
南方地區這個時節,實在是太熱了。
他只得又端起扇子,替她輕輕地拂去熱氣……
京城之中,聖上這一病,引得朝堂動盪不安。
這兩年來,聖上一年倒有半年是在病中,剩下半年就是病癒調養。
朝政早都交給了晉王和寧王等人,眼下晉王不在朝中,只剩下寧王一個當家理政。
蕭貴妃急得團團轉。
先前聖上病著的時候,寧王也病著。
這回寧王出來了,在朝中大肆攬權,可聖上卻神志不清地躺在床上。
她有心要阻攔,奈何身份所限——
後宮之中,唯她獨尊。
貴妃金印,執掌內宮。
可她到底只是貴妃,不是皇后。
要如何阻止一個掌權的皇子,在聖上病重的時候,停止在朝堂的擴張?
蕭貴妃一面照顧病中的聖上,一面同擁護軒轅玦的一眾朝臣,在朝中阻攔寧王的勢力擴張。
“聖上並未下旨厚葬罪奴汪氏,禮部豈能隨意斂葬?”
寧王一改從前溫和的表象,在朝堂之上責難起了官員。
禮部尚書應玄天,聞言立刻站了出來。
“殿下,聖上正在病中,可如今天氣炎熱,汪氏的屍首儲存不了太久,必須及早下葬。聖上雖沒有說如何斂葬,卻讓殿下您親自去祭拜汪氏,這可不是……”
應玄天說得有些為難。
照他看來,聖上讓寧王拜祭賢妃,這顯然就是對她念及舊情。
那禮部以宮中庶妃的禮儀,把賢妃先行停屍在城外庵堂中,又有何不對?
寧王冷笑一聲。
“她是罪奴,聖上一沒有赦免她,二沒有復她的位分。你自作主張厚葬她,還敢辯解嗎?”
應玄天一向老實巴交,據說讀書不多,把所有讀書的時間都用來,讀歷朝歷代的禮學典籍了。
他在禮部這個位置上,一直做得極其穩當,從未犯什麼錯誤。
想不到寧王竟然拿他來開刀。
“老臣並非辯解,只是……”
“夠了!”
寧王疾言厲色,絲毫不肯聽他解釋。
“應玄天瀆職懈怠,若是宮中再發生什麼大事,你豈堪重任?這個位置還是讓出來,給有識之士為好。”
他口中的大事,眾人心照不宣。
不就是怕聖上駕崩嗎?
用這個藉口來處置應玄天,高,實在是高。
定國公和沈太師對視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禮部尚書落馬,能接替他的無非是兩個禮部侍郎。
無論哪一個,都是寧王的人。
他這是要清洗朝中的中立大臣,全都換成自己的羽翼。
晉王不在朝中,聖上又重病不起,他這是要大有動作了……
而今朝堂中以他馬首是瞻,連定國公和沈太師都不開口,晉王一黨的其他官員,更不敢說話了。
下朝之後,恆王急吼吼地找到沈太師。
“沈太師,您可是大周堂堂的一品太師啊!你就不管管嗎?你就任由寧王小人得志,在朝堂上迫害忠良嗎?”
恆王說話的聲音一點都不小,周遭的大臣幾乎都聽見了。
眾人腳步一頓,又當做什麼都沒有聽見一般,徑直朝前走去。
沈太師心平氣和地看著恆王,和他打哈哈。
“這怎麼能叫迫害忠良呢?應尚書此番的確是做錯了,對一個永巷罪奴,他太過寬容了,應該得到懲罰。”
說著招呼著定國公,老哥兒倆並肩而行,要一起去酒樓吃飯。
恆王狐疑地掏了掏耳朵,確認他聽到的話沒有第二種意思。
他連忙追上沈太師。
“我說沈太師,定國公,你們都當沒這事嗎?國公爺,您那麼疼沈側妃,您就看著寧王在朝上攬權,把四弟排擠出去嗎?”
見恆王不理會他,他又把話問到了定國公的頭上。
定國公不禁感慨,他這是蠢呢,還是蠢呢?
“恆王殿下。”
他一直像只猴子似的,在兩個老人家面前跳來跳去,實在不像話。
定國公索性站住了腳步,同他把話說清楚些。
“殿下希望我們怎麼做?寧王氣勢洶洶,不就是希望我們阻撓他撤了應玄天的職嗎?”
恆王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