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她並不比沈風斕差得太多。
直到她聽到寧王的這句話,才發覺自己的想法,不過是一個笑話。
她和沈風斕,在他的心裡,差了十萬八千里。
如果她和元魁派出去的人,真的要了沈風斕的命,他會毫不猶豫讓他們陪葬。
她的全心全意,換來的,卻是這樣的毫不猶豫。
多麼令人可笑。
蘭公主不禁笑出了聲。
“你要殺我,是恨我,還是想絕了你自己的生路?除了樓蘭,除了邸家,你現在還有什麼呢?如果沈風斕死了,你預備拿自己給她陪葬,是嗎?”
如果她沒有用藥,在昏迷之中強迫他進食,那麼他現在或許已經達成所願了。
蘭公主覺得自己分外可笑。
她從來沒見過,有人的愛情是這樣的。
這樣艱難,甚至毫無希望,卻執著得像宿命。
這是愛情,還是他的偏執?
如果她早知道寧王對沈風斕,是這樣的感情,那她一開始就不會來大周。
死也不會踏足大週一步!
寧王聲線冷漠。
“本王拿誰給她陪葬,不勞公主操心。”
門外閃過一個黑影,元魁站在門外,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他膝行而來,在地上留下兩排痕跡,直到跪在寧王的面前。
“殿下,屬下願意將功補過,去嶺南找沈側妃。屬下會把一切的事情跟她解釋清楚,那都是屬下的擅作主張,與殿下無關!”
寧王沒有理會他。
蘭公主道:“我去!如果沈風斕死了,不勞殿下動手,本公主自刎謝罪,如何?”
寧王聽見這句話,眼皮微微抬了抬,始終沒有說什麼。
元魁跪在地上,一向剛強的他落下了淚水。
蘭公主連自刎謝罪的話都說出來了,寧王仍然沒反應。
這一回,他是真的做錯了。
寧王待他,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見寧王沒有反應,蘭公主越發心灰意冷。
“請殿下等我的訊息,不要沈風斕沒死,殿下反而先去黃泉路墊背了!”
說著大步邁步了寢室,走到門口的那一瞬間,腳步頓了頓。
終究是擔心他的身體,又被一種莫名的自尊堵住了喉,說不出口。
“元魁,照顧好你主子,等我回來!”
……
軒轅玦提出的以匪治匪的方法,收效比想象中還要快。
他們以欽州城作為中心,大當家帶人人和先前在南寧投降的山匪,四面開始了剿殺和勸降。
同是山匪,對方是什麼貨色,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好人就勸降,壞人直接殺,大當家的邏輯簡單粗暴。
因為手底下的人太多,他一開始還有些不適應,總覺得人用不完。
“打一個山頭哪裡需要一千多人?最多兩百個就好了嘛,不要這麼多!”
拿出他的名號來,勸降是輕而易舉的事,這些士兵如軒轅玦所說,的確只是充個人數。
他的自信讓那些屯兵,都感到懷疑。
可是天懸峰的山匪是軒轅玦帶來的,他們就算有什麼懷疑,也不敢直接表現出來。
“那就分兩撥,我帶一撥去另一個山頭。”
二當家成竹在胸,為了不佔大當家的風頭,便要了三百個兵。
人數還是有很大的富餘,大當家索性讓三當家和四娘他們,也各領一路分頭行動。
這樣自己賺來的功勞記在自己頭上,反而更讓人歡喜。
也極大地提高了速度。
左千坐在府衙之中,笑得合不攏嘴。
他只需要這麼坐著,然後聽底下的人前來彙報,哪處山頭又被攻克,便輕輕鬆鬆在紙上記下一筆,然後命人去處理善後的工作。
人在衙中坐,功從天下來,左千對大當家等人,越發刮目相看。
沈風斕倒是閒暇了下來,除了時不時照看一下浣紗那處,餘下的時間就是享受嶺南當地的風味。
像她最喜歡的荔枝,眼下正好成熟,足可以吃個痛快。
沈風斕光是吃還不盡性,見府衙裡有幾顆荔枝樹,便想親自採摘。
陳執軾從樓上看下去的時候,正好看見沈風斕的身影,在樹梢上晃動。
他嚇了一跳,連忙朝底下大喊。
“你這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