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前頭的那個包子攤,小毛頭經常去買,沈風斕偶爾也吃。
純肉餡的包子是兩枚銅板,半肉餡的和糖砂餡的,都是一枚銅板。
菜餡的只要半枚銅板,一個子兒就能買兩個菜包子。
銀子他拿在手上也花不出去,不如給他寫銅板來買東西吃。
小毛頭笑道:“不用啦,府衙裡好吃的夠多了,我不買包子吃了!而且晉王殿下也不讓我出去買包子吃了,都怪上次那個女刺客……”
他忽然閉上了嘴。
沈風斕已經聽見了那三個字。
“什麼女刺客?我怎麼都沒有聽說過?”
看來軒轅玦讓小毛頭瞞著她的,就是這件事了。
小毛頭急得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他都答應軒轅玦不說了,怎麼一時沒忍住,竟然說出來了呢!
這下完了,他可成了一個背信棄義的人了!
沈風斕見他這副委屈巴巴的模樣,反而安慰起他來。
“就是這件事不能說是吧?沒事沒事,我就當做沒聽見,好不好?不要哭啦,你沒有違背答應殿下的話,知道了嗎?”
“真……真的沒有嗎?”
小毛頭抹著眼淚,可憐兮兮地抬起臉來。
“當然是假的。”
屋子外頭,一個冷淡的聲音傳來。
小毛頭抄外看去,只看到了陳墨的木頭臉。
他再也忍不住了,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陳墨,你幹嘛把他惹哭?”
沈風斕沒好氣地瞪他一眼。
這個木頭臉最近越來越奇怪了,總是有些莫名的惡趣味,連欺負小孩他都有興趣。
軒轅玦說,這是遲鈍的春情,正在萌芽。
浣葛抱著大哭的小毛頭出去,陳墨把身子一讓,軒轅玦從外頭走了進來。
身後還跟著蔣烽。
“出什麼事了?”
看蔣烽那一臉正色,似乎是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軒轅玦只是笑著安撫她坐下。
“不必著急,沒什麼要緊的事。就是方才你問小毛頭的,讓蔣烽告訴你吧。”
他讓沈風斕坐了下來,又把茶盞朝她挪近了些。
“殿下不是不讓小毛頭告訴我麼?”
她並不覺得軒轅玦會有什麼事,非要隱瞞她不可。
所以她也沒有逼問小毛頭。
她相信,他遲早會告訴自己的。
軒轅玦道:“起先是怕驚著你的胎氣,不過今日蔣烽聽到了一些別的訊息,我想著,你還是應該自己聽一聽。”
沈風斕不禁一笑,似乎對他的決定很是歡喜。
“多謝殿下,把選擇權交給了我自己。”
如果是她的事,她當然希望自己處置,而不是毫不知情。
軒轅玦點了點頭。
蔣烽上前一步,道:“娘娘,小毛頭說的那個女刺客,就是蘭公主。約莫六七日前,她到了欽州城中,四處打聽娘娘的訊息,還想收買小毛頭。我們今日把她拿下了,她說了一些古怪的話,不知道是真是假。”
“嗯,你說。”
沈風斕端起了茶盞。
那茶不是一般的茶,而是些紫蘇、茯苓之類的草藥,泡成的安胎茶。
她有孕初期在山林中輾轉,失了調養。
故而蕭太醫把她平日喝的茶都換了,希望她腹中的胎兒能夠更加穩固。
茶味清香帶苦,喝起來倒是很舒暢解膩。
“她說,長公主是她挑撥的,元魁也是她引誘的。嶺南這一場暗殺都是她指使的,和……和寧王殿下,並沒有關係。”
沈風斕手上的動作一滯,茶水差點灑了出來。
“她千里迢迢從京城趕來,在城中打探我的訊息,就是為了說這個嗎?”
蔣烽道:“我們之前猜測的不錯,砍了浣紗手臂的人,的確是寧王手下的人。蘭公主以為娘娘的手斷了,還想知道娘娘是否有性命之憂。她還說……”
蘭公主派人殺他們,又親自從京城趕來,就為了探查她是否有恙?
難道是她良心發現,對沈風斕有所不捨嗎?
沈風斕不禁一笑,隱約猜測到了什麼。
“她還說,寧王殿下為此把元魁趕出了寧王府。他以為娘娘重傷,心懷愧疚,不吃不喝……蘭公主為了救他,所以親自來和娘娘解釋。”
這樣說起來,一切倒